事,我誓死也要完成。”
铜环知道,他对长公主是有情的,不过碍于尊卑,从来没敢流露过。这么多年了,他一直默默守在这里,即便长公主不在,他也撑起了公主府的门庭。上回南苑王清理那些厂卫,他咬着槽牙雷打不动,想是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吧。所以目下流点血,对他来说也是种付出,是他心甘情愿的。
几个锦衣卫却毛躁起来,“咱们带殿下杀出去吧,强似做缩头王八。”
杀出去,哪里那么容易!那些戈什哈是精锐,身手不比锦衣卫差。况且人多势众,他们区区八个,恐怕没能踏出大门,就被他们赶尽杀绝了。
他说:“太冒险,咱们没什么,烂命一条,让殿下受了惊吓怎么好?还是我一个人走,躲过那些暗哨,悄悄出去就出去了。等回到京城,从千户所里抽调人手出来,届时势均力敌,我再杀回来接你们。”
铜环的针线在他皮肉间穿行,每扎一下自己都觉得疼。好在缝完了,他的血也渐止,她擦了擦汗,替他放下了袖子。
他活动活动手臂,练家子,这点伤还能扛住。拿起刀看了众人一眼,“殿下就交代诸位了,千万护好她。”
余栖遐让他放心,剩下的锦衣卫们失怙似的望着他,他给了一个安抚的眼神,猫着腰,趁着夜色潜了出去。
那厢婉婉一瞬不瞬地盯着良时,炕桌早就让人收走了,铺排了褥子给他盖起来,照料得有模有样。过了很久才见他眼睫微颤,慢慢睁开了眼。
他抚额问怎么了,她强作镇定,“八成在外头累坏了,饭都没吃完你就犯困……”一面替他掖好被子,轻声道,“接着睡吧,明儿还要赶路呢。”
他嗯了声,背过身去,她没有在他身边躺下,还是回她的拔步床上去了。他紧紧攥住拳,阴影里的眼睛悲怆而清醒。
终究还是欠缺,心血撒了一地,被她弃之如敝履。
☆、第84章婉娩流年
婉婉近来有些嗜睡,所以她睡醒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南炕上的铺盖收拾起来了,没有留下他过夜的痕迹。她茫然坐在床上,心头空荡荡的。铜环进来侍奉她洗漱,她有些魂不守舍。
“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铜环说:“走了近一个时辰了,那会儿天还黑着,大概怕吵着您吧,没和您说。奴婢隔着菱花门看见他在您床前站了很久,想是舍不得您……其实王爷是真的心疼您,只是肩上担子重,不得不负您。”
她默默听着,半天没有说话。下了床走到炕前,伸手摸那福寿纹的坐垫,黯然道:“不得不负我……如果我们之间没有隔着家国天下,会比好些夫妻更圆满。。”
也罢,不用面对,解了她的围。他大约也知道自己上阵是去攻打她的娘家,临别彼此难免尴尬,与其默然无语,不如不告而别。
既然大势无法扭转了,她更关心金石的情况,“你说千户能顺利抵达京城吗?路上不会遇着什么埋伏吧?”
铜环说不会,“余承奉看着他走远的,只要府邸周围没人发觉,他就能够平安离开金陵地界。从他出发到王爷启程,中间隔了三个时辰,要是他有什么不测,早就有人报到王爷跟前来了。”她说着长长一叹,“我真没想到,金大人是个那样铁骨铮铮的汉子。拿刀割肉,多疼啊!进了京城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