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穿着白天表演时的白短袖及浅色牛仔裤,双手自然下垂在身侧,张着嘴大声唱着:
“西山脚下,圆明园旁
白杨丛中,一派春光
田径场上,龙腾虎跃
教学楼里,共度华章
辛勤的园丁,哺育我茁壮成长
啊附中~~
啊附中~~~”
一遍唱完,一阵冷风吹过,她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张嘴,准备再来一遍:
“西山…”
头上蓦地被扔了个东西打断了她的歌声,也遮挡住了她眼前那仅剩的微弱的一丝光亮。黑暗中,她听到熟悉的声音微斥道:“闭嘴。”
慌忙扯下头上的障碍物,捏到手上的瞬间才意识到是一件衣服,上面有着熟悉的清香味道。
夜色中,隐约可见角落里站着一个高挑的少年。
她看见来人,惊喜的低呼:“阿裕!”
肖裕站在离她两米的距离外,双手抱臂冷眼旁观那瑟瑟发抖的人。
死性不改,活该被罚。
本想让她吃点苦头长点记性,却在看到她越发可怜兮兮的小脸时又心软了。
暗自皱眉,还是走近了她。
他的原则,从被她纠缠起的那一天就一而再的被打破,直到现在,半点不剩。
动作粗鲁的将衣服穿在她身上,看她吸着鼻子的惨样,他都不知道该心疼还是该好好骂一顿。
“阿裕…”
她越来越会撒娇,越来越精准的捏到他的软肋,他也越来越对她束手无策。
“别叫我。”
没什么威慑力的话,连他自己都皱了眉,她更是不会听。
裴涪浅吸一吸鼻子,裹紧身上他的衣服,渴望汲取那让自己贪恋的味道和温暖。却说:“阿裕你快回去,教导主任一会儿来了看见你会连你也一起罚的。”
她被罚没有关系,因为即便再来一次,她还是会送花给他。
然而她的好意对方并不想领情。
肖裕走近一步,四目相对,他紧紧盯着她,许久,才沉声开口:“裴涪浅,我真佩服你!”
她:“别客气呀。”
“……”他被噎的不浅:“好赖话你听不出来了是吧?”
“我以为你真心夸我呢。”
她小心翼翼的说完,果然见对方脸色沉了又沉。
“呸!”
懊恼的瞪向她,想骂又骂不出来,只能故作严厉的警告道:“裴涪浅,你下次再敢这样看我还理不理你!”
她如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蔫的。
“死不悔改?”
他的声音越来越冷。
裴涪浅心虚的偷看了一眼,考虑了许久,缓慢摇头:“我没错。”
意料之中,却还是让他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盯着她看了半天,然后生气的一甩袖子,转身就要走。
她条件反射拽住他:“阿裕,你别走!”
胳膊蓦地被人紧紧抱住不撒手,其实早该习惯了的,肖裕却忽然间怔在了原地。
那一瞬间意识到就是这只手,总是不厌其烦的抓住他,总是当他一回头就能看见这只手的主人,不管她自己会不会感到委屈,总是怕他离开。
他承认因为这个认知,令他的心里酸酸涩涩。
他也想问一问,什么时候,她才可以真正没有心理负担的站在他身旁?不用总是惶恐和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