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维生与银行信贷部那个秘书,不是一天两天了,那个女人就是有这个耐性,甘愿和这个有妇之夫耗着,程若航还在读书的时候,父亲还会时不时带些新鲜玩意回来给程若航,那些个手办、电子产品父亲一向不怎么吃得透的,难得偶尔几次全都合程若航心意。
年会上,父亲携家眷出席,那个女人也会得体地与他们寒暄,与母亲的端庄不同,那是一种拿捏有度的风情,是火,即便气焰收敛了些,还是带着些隐忍的燎人热度。
暖人得很,可也会不经意灼伤人。
程若航好几次听到父母关上门来争执,母亲质问父亲,你想干什么,如果不要这个家了,就早点说,那个女人比你小十几岁,你说她图你什么,你不要脸,我和你儿子还要!
这些年,程若航算不上与父亲多亲近,誓死不听从他的安排,决意学了医,也算是想给母亲讨还一口气。只是他一直想不通,夫妻做到这个份上,还绑在一起做什么。
如今,父亲也从银行内部退了下来,只是偶尔与旧僚们叙旧谈些自己的生意,也是六十岁的人,再也不会折腾些什么荒唐事来了,至于到底与那个女人断了与否,也是没什么追究的必要了。
姑姑曾与程若航谈过,你母亲也是个有文化的人,说到底还是骨子里太陈旧,甘愿拿这么多年来和一个早已变心的男人耗,姑姑最见不得一种说辞,什么为了家庭的颜面,为了孩子的意识健全。
那是封建女人的无能。
这样貌合神离地绑着,就能给子女怎么样的安全感了?
……
母子俩守在程维生的急救室门口,郭颂心苦口婆心,劝程若航与程西那丫头断了吧,就当可怜她这些年的煎熬。
程若航一身工作白袍都没来得及脱掉,十指交错,坐在冰凉的塑胶椅上,搓搓脸,抬头瞧一直坐立难安的母亲一眼,“你的煎熬与西西全然没有关系。”
程若航这般无情不孝的话,击溃了郭颂心所有的颜面,她狠狠打了程若航一个巴掌。
心外科的急诊手术室门口,郭颂心头一次不顾任何颜面,骂程若航活脱脱的程家真种,一点都不杂种,你父亲是这样,姑姑是这样,轮到你,还是这样。
“你们都这样自私,是想逼死谁!”
多年的恩爱是非转头空,不难受是骗人的,他也心疼母亲。可是你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些年你明明有成千个日子可以去转圜去止损,是你软弱,甘愿守着一个躯体过自己想要体面的生活。
程若航也想过自己顺遂的日子,程西是他自己想要的,想选的,你明知道已然镜花水月也想守着,何况他这心里满腔的真情,如何舍得下。
程医生一向在各个科室里就比较有辨识度,毕竟青年才俊的样貌、专业摆在那儿,为人谈吐又比较低调。
一向都是大义正面的标榜。
如今被娱乐八卦缠身的热度,一连半个月都没在各科室里消停下来,父亲住院,还在急救室门口与母亲那番忤逆,传到陈主任这边,已然全变了味。
一时间各种负面说辞,层出不穷。
陈主任的意思,建议程若航休整一段时间,毕竟这里是医院,一个治病救人的大夫,成天走到哪里,都是同仁及病患口里的谈资,实在难堪,这几年的大假陈主任都给放了,这好像是程若航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