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
于是当靳北来到这座城市读大学后,她全然伪装起自己夜晚见不得人的职业。她如同所有正常女孩一样,每天穿着漂亮的衣服去学校里等他,靳北带她逛夜市、给她买奶茶、在图书馆里守着她自习,在学校附近的小宾馆纠缠上整夜。
渐渐的,陆莹发现她过快拔高的对生活质量的要求和靳北一直以来的习惯不能相容。陆莹给靳北买手机买球鞋,靳北拒绝,并问她钱从哪里来的,陆莹不答。于是两人开始吵架。
冷战半个月之后,靳北先低了头,陆莹气也消了,两人重归于好,在宾馆情意正浓时,凯哥带人闯了进来。
“这就是你外面的野男人?”他眼珠混沌不带感情,盯着靳北的目光把他上下剐了个遍。他可以忍受陆莹每晚出卖肉体换取金钱,却不能容忍她对一个男人真正动心。
他明白,陆莹自然也明白。
她故作淡定,从靳北皮夹里抽出八百块钱,扔在床上,无畏地看着凯哥轻笑:“我接的客。”
“接客要走我抽成。”凯哥揪住她的头发,“你只收他八百?”
他转而看向靳北,笑意森然:“你还不知道吧,她就是个婊子。”
那一刻,困惑缠绕心头多日的怀疑终于解开,由不得靳北不信,他目光一瞬间涌浮起浓重的绝望和戾气。
影片的色调瞬间暗沉,又呈现出鄢慈在《葬爱家族之殇》中受不了的那种压抑。
“不管陆莹做了什么,她心里有一处是亮的。”方煜的感情也随着片子波动,他慢慢解释,“靳北就是她的光,她勉强不了自己离开钱,但她偶尔也会幻想有一天能和靳北过上正常的日子,所以后来那个煤老板让他把孩子生下来,她才会爽快点头,有了钱她才能安心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陆莹怀了嫖客的孩子,对方空有千万身家却一直生不出男孩,他允诺陆莹,只要她愿意为他生下孩子,他会给她两百万生活。
凯哥作为中间人和皮条客,能从中抽取大半,因此他一刻不松地看守着陆莹。
影片的结尾,是在一个暴雨瓢泼的夜里。
趁着凯哥出门买夜宵的功夫,靳北翻进了屋子。
“你跟不跟我走?”他语气明明强硬狠厉,眼里却是明亮的少年光彩,“莹莹,你跟不跟我走?”
陆莹看了眼自己略微鼓起的小腹,犹豫道:“你等我几个月。”
“你现在就跟我走!”靳北怒吼着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扫落,“不然你以后别想见我!”
陆莹牙齿连着脸颊的部分开始不停地颤抖,靳北爬进来后没关窗子,冷风顺着刮进,她抱着肩头。
被人千夫所指她没哭过,被人殴打辱骂她也没哭过。
但她在这一刻哭出了声音。
那是鄢慈卡得最多的一场戏,也是最重要的一场戏。
此刻对陆莹面对的不只是和靳北逃跑的事情。
她面对的是在靳北和自己过往构筑的价值观念间的选择。
陆莹抬眼,壁顶白炽灯刺目的光穿过她细碎的泪珠散成柠檬心状的光芒。一阵天旋地转、一切模糊之中,她睁开眼,只看到靳北青白的脸。
……
凯哥在暗巷追上了两人,比起陆莹带着孩子跑掉,她想脱离他的束缚,这才是最让他愤怒的原因。
阴沟里的老鼠,怎么配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陆莹离开了阴沟,剩他自己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