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守三年有余,对此处地形、兵力布置等十分熟悉,连城墙上有几个垛口都一清二楚,一一道来,如同已在城中走过一遍一样。
九郭城中守军原有七万,但由于连日作战,现在还能上阵杀敌的只有约五万人。
提及兵马人数,章何还十分委婉的提及了一下城中存粮不足的问题。
九郭常驻守军只有六万,强征一万,闭关守城近一月,余粮已经吃紧,如果只是供给原来的七万人,还能强撑半月,如今再增八万人,七天是极限。
章何还实在想探探口风,到底有没有粮草跟进。哪知折竹已猜到他想法,十分直接地说:“令章大人失望了。”
章何还叹了口气。
折竹道:“命城中守军于校场候命。”
章何还心说这新官上任,还是要做足样子的,便叫传令兵下去传了。
令一传下,士兵们立刻来到校场,排好队列。折竹带来的八万人同样在场,只是左右分开,看起来颇有些泾渭分明的感觉。
这些士兵在校场等了半天,迟迟不见有人来,有些开始与旁边相熟的说起悄悄话来,无非是讲些新来的坏话。
折竹将九郭地形仔细研究过,才跟着章何还去了将台。将台左右立着四面牛皮大鼓,折竹抓起鼓槌,对章何还说:“劳烦章大人,同我击鼓三声。”
章何还不知折竹何意,看了看那牛皮鼓,才说:“遵命。”
鼓槌落在鼓面上,三声震天,而后戛然。
突如其来的声响令下面的士兵无不惊诧,反应各异,有的立刻归位站好,有的尚不解其意,有的却只做无视。
折竹望着校场十几万人,等他们都安静下来,走下将台,一列列点出人来。
流珽已经进入西晋国境。她独身一人,便比折竹领兵行进快上许多。
进入晋国后,流珽并未掩饰身份,等着晋帝亲自来寻她。
过了几日,在流珽下榻的客栈,果然有人在等她。
流珽随那名使者一路前往皇城,毫无阻碍地见到了晋帝。
却也见到了北凉来使。当下想起赵周行所做推测,果然一一对上。北凉使者到达西晋已有许多时日,且带了重金好礼,晋帝已答应不会攻打北凉,且正在筹备结盟。
流珽顿觉肩上担子十分沉重,幸好赵周行只要求西晋能安安心心别跟着参战就行,当前最大的任务,就是说服晋帝不要与北凉结盟。
流珽不清楚晋帝脾气,虽然有所计较,但只是从旁观察,始终没有动作。
晋帝颇为看重流珽,一方面有挽回过错之意,一方面似乎也想藉此树立新君的形象。流珽与他相处几日,发现晋帝并非好战之人。能接受北凉盟约的原因竟也是因为北凉答应不会骚扰边境。
这种性格,说的好一点,崇文尚儒,说的难听一点,懦弱无能。
流珽没想到晋国新帝竟然是这样一个角色,却也因此稍稍放下心来。
一日晋帝与流珽说起封赏一事,问流珽想要什么赏赐。
流珽叹了口气。
晋帝觉得奇怪,问她为何叹气。
流珽道:“现在晋国如同在薄冰上行走,皇上竟然还有心赏赐下臣,实令下臣痛心疾首!”
晋帝奇道:“怎会如此?边境虽常年遭受北凉侵扰,但此次北凉遣使谈和,正是好事一桩。此言,又从何而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