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焦糊味,一会儿,比肩人的身体渐渐成了烧焦的颗粒。
陶丘也坐在地板上,等着五行针把化兽的碎肉净化成灰烬,然后烟消云散。
碎肉的焦糊味,以及花香凝密度大的如同浑浊的固体,塞在陶丘的胸腔里,让他不由张大了嘴,如同上了岁数的老年人一样喘了起来。
这时,又有一种味道,如同刀锋一样劈开这些凝固的,腥臭的气味,拂面而来,他不禁扭转过头,顾言在他面前蹲了下来。
顾言的眉头皱得如同一个死结。
经历了如此一场浩劫,他全身上下没一处衣服是干净的,但他的气息却让陶丘觉得清新。
“陶丘,你的头发……”顾言的声音有些混浊。
不过这一会儿,陶丘的头发如雪一样全白了。眼皮无力地半垂着,薄薄的嘴唇乌青发黑。他像一下子又老了二十岁。
陶丘抬起眼皮,撩起搭在额前的头发,“大概刚才被咬了一下,身体里的时间便跟着加速了。”
顾言心里难受,嘴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陶丘的肩上血肉模糊,根本看不出哪些是比肩兽的,哪些是他的。顾言扯开了他的依领。
陶丘光滑肩膀上,比肩兽在他上面形成几个深深浅浅暗红的坑。
他的样子已苍老不堪,光滑的肩颈却依然停留在二十多岁。顾言用手摸了摸。
豆香的味道更加直接,清晰,陶丘闭了闭眼。
周婷婷终于从浑浑噩噩中清醒了过来。
她一一扫过这个屠宰场,心里开始迅速盘算,梅春生死了,尸骨无存。现场到处都是她、顾言与陶丘三个人的痕迹。
虽然这里人烟稀少,但不用几天,物业就会发现这里的异状,到时候警察一旦介入,没有人会相信三个人的解释。
她的小脑袋清醒了过来,顿时开始运作进来。
她开始去寻顾言与陶丘。两人几乎是相互偎在一起坐着,陶丘低垂着头,双手无力地撑在自己腿上,顾言一手揽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撩着他的衣服,在察看什么。
但渐渐地,她开始皱了皱鼻子。
空气中弥漫的焦糊味越来越重,掩盖了刚才甜腥得让她感到恶心的血腥与花香,几乎都有些呛人了。这种味从比肩人开始被五行针净化的那一刻起,就一直若有若无的存在。
但现在却越来越重,带着密而厚的颗粒。
周婷婷腾地站了起来。空气中开始浮现出黑烟。她腾腾几步跑到顾言面前,“顾言,这屋里味儿不对。”
说着,她又看陶丘,陶丘整个人都像是埋在那件过份宽大的帽衫里。
“法师……”
顾言这时也发现了。屋里已有点浓烟大冒的感觉。他四下看看,忽然像是明白过来,一手揽过陶丘的腰,把他从地上半扶半抱地拉了起来,“快走。屋里着火了。”
说着,拉着陶丘就往外跑,周婷婷把刚才没用的力气,一下子使了出来,反而跑在了最前面,陶丘与顾言跟在她后面,出了来。
浓烟是从相邻的别墅窜过去的。
现在,整间别墅已是烟雾腾腾,楼顶上已有些小火苗蹿了出来,如同一个个灵巧的舌头,一蹿一蹿地舔着清晨的天空。
天空晴白,光线却不耀眼,那些火苗显得艳丽无比。
顾言把陶丘往周婷婷那里带了几步,“你们站在别去。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