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是以低于市价三成的价钱去收。
于庭昀自然不肯。两相里谈了月余,末了昌清之一甩袖子不收了。不但不收还不准其他茶商收,放话出来哪个收上垟县的滇红金针,就是与他昌清之为敌,他就算赔本销茶也要把与他作对的人打趴下。
于是上万斤的滇红金针就生生放在农户家中变不成银钱。
于庭昀急的谁都找过,找过许庆,许庆怪他自己不识时务,求过马帮房陶,房陶与昌清之本就是连襟,他也不做茶叶生意,爱莫能助,最后偶然听闻曹灏要回京,便求曹灏带一批滇红金针进京,试着寻寻门路。
若说那于庭昀也真是个能屈能伸的。当初他那么着下曹灏面子,竟然调转头来还会去求那厮,也不怕那厮心眼儿小起来给他个小鞋穿。真真勇气可嘉。
本王估着以曹灏那个子,决计不可能就那么简简单单前嫌尽释答应了于庭昀的,虽然他后来替于庭昀带了一批金针入京,也确是替他找到了下家,但这厮具体要挟了于庭昀什么,本王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他那时说起寻于庭昀底,说得十拿九稳。
如今也颇为笃定的陪着本王看许庆哭穷。
本王却不如他那么笃定,于庭昀此人是否真如曹灏所说公正不阿,本王并没有底,故而还不能这么早就点穿许庆,再来也不想让曹灏这么早看本王唱戏,便不动声色也端起碗,想先吃完这顿再说。哪知刚扒了一口立刻又吐出来,实想不到许庆竟然胆子肥到连掩饰都不掩饰,直接给本王上霉米,不由怒从心头起:“怎么这饭一股子霉味儿?”
许庆貌似小心敬慎看我,然眼中试探神色分明:“王爷,没办法,不发霉的粮食都吃完了,就只有这个。这都已经算是能入得了口的了。分发给百姓的,连这都不如。”
本王闻言就有些火大。分发,他还好意思说这“分发”两字!也顾不得一脸期待看戏的曹灏这厮了,直将手中碗往桌上一丢,那碗咕噜噜转了两圈,喝问道:“那你官仓里的粮食呢?”
许庆“啪”的就跪在地上,满脸惶恐状:“回王爷,这就是官仓里的粮食。整三千石,全是这般。”
“胡说!”我弯腰瞪他:“你云滇的米粮全是年前打下的吴州新米,乃是本王派人督办,怎的到了你这里不过半年,就全部发了霉了?”
许庆这会子却不惶恐了,抬起头来双目炯炯有神看着本王:“臣也觉得奇怪。可那时吴州粮道姜银宝姜大人押送到我云滇的,明明就是陈年旧粮!”
难怪他许庆敢有恃无恐的给本王吃这玩意儿,也不怕本王责问,原来在这儿等着本王呢!
吴州粮道姜银宝乃是姜铁头的二哥。他这个吴州粮道,还是本王保的。
姜铁头家兄弟四人,排行金银铜铁,姜铁头是老幺。老大小时候就溺死了。家里一家老小养不活,老二姜银宝早早的就被送去粮铺做了学徒。姜铁头十岁的时候,跟老三姜铜秤本来也要给人当学徒的,结果烽烟一起,整个中原便乱成了一锅粥。
他们兄弟二人便投了先帝的起义军。
按理说姜铜秤十二投军,军中收他也就罢了,姜铁头十岁的年纪,站着都没马背高是不会收的,可当初因我同我哥刚被送到我爹娘身边,正巧要找两个小兵做随从,碰巧遇上被征兵属打发走人却哭哭啼啼揪着姜铜秤不肯走的姜铁头,便将姜铁头也给收下了。
但姜铜秤没那个福气活着见到他弟姜铁头做将军。从军不过半年,姜铜秤就战死了,连尸身都没寻到,是与他同伍的小兵亲眼看见他被敌军一刀削去了头颅。从那起姜铁头苦练功夫,每次本王脚绑铁块,负重从那四尺多深的土坑往外跳却跳不动的时候,他就在后面踢本王的屁股,目眦俱裂的吼:“你想死在战场上嘛!你忘了姜铜秤是怎么死的了嘛!”
本王到如今都记得他那时候的脸。
先帝称帝后,姜铁头回乡寻亲,但是当年的粮铺老板早带着家眷学徒逃难不知去向,他二哥姜银宝杳无音讯。结果哪知宏授二年我朝开科取士,明经科末名的名字便是姜银宝。
曹灏(五)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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