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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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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两天后的夜里,褚柔终于醒来。

    这两天我白日上朝就让小海守着,下了朝便直接往楚子阁来,夜里也只守着他。这夜,我正躺在床上搂着他看户部呈上来的各地税赋明细,忽然觉得他的头往后仰了一下,我心里一惊,急急低头看他,便对上一双久违的眼睛。

    好久没看见这双眼睛,好久没看见这种眼神,这种盯着人看得仿似入了骨头却死不靠近的眼神,让我看了心里难受得紧。

    我倒了杯水喂给他,放下杯子用指尖去抚他的眼眉,唤他:“褚柔……”

    他看着我,瞬了瞬眼,仿佛要确认是不是我,等确定了,才扯了扯嘴角,道:“你来了。”

    我点点头,只得违心安慰他:“太医说,你的身子好好调理,会好起来的。”

    他苦笑一声,望住我:“你何须骗我。我知道这不是病,好不了了的。”

    我微微一愣:“你……怎么知道?”

    他低低道:“我虽不强壮,可身子也素来康健,无端这样,也能猜到几分。”

    抿了抿嘴,心疼得将他额角的垂发捋到耳后,轻轻问他:“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他微微仰头,我在他眼内抓到一瞬而过的不舍,但他旋即便垂下眼:“等我猜到的时候,已经十天有八天都动不了,何苦让你晓得。”

    我心里难受,默了半晌才问他:“你可知道是谁要害你?”

    他微微笑着摇了摇头:“我日子不多了,你不是打算就一直同我说这个吧。”

    “不是。”我搂紧他些,一时却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略有尴尬。

    或许是我少有如此主动同他亲密,他有些迟疑的将额头贴着我的脸颊,等贴实之后才闭了闭眼,仿若从心底叹息出一声,才道:“只怕你也没什么好同我说的。原本你同我的话就不多。”

    我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实话,可是我道:“其实我在你这儿一直都觉得很舒服,即便同你呆着一句话也不说,却也可以呆上一日,你总能让我感到心安,就像认识了好久好久一样,只这么呆着,就是最好。”他的气息轻轻的扑在我脸颊边,我微微低下头看他的眼,有些内疚:“这半年没来看你,你恼不恼我?”

    他眨了眨眼:“我知道你在躲曹灏。”

    他总是这样,心里什么都明白,却就是不说。“那日……你是来看我的,不是去看戏吧。”我问。

    他点了点头,轻轻道:“我想去看你最后一眼。”

    “傻瓜。”本王鼻头有些发酸。

    他看着我勾了勾嘴角,到我的手,一点点的绕上来,缠住我的手指,缓缓问我:“你还……记不记得诸葛昱?”

    诸葛昱?我一愣,回想当年:“记得。前朝广戚侯之子。”我趟低一些,好让他靠得更舒服些,慢慢回忆:“当初平陵人吕果为了起事,劫取诸葛昱逃离京城,到了临泾,立诸葛昱做了个傀儡皇帝。当年吕果还曾伙同青州彭可成,将我父子三人围困在清河城。半年后我们反扑回去,将吕果围了个水泄不通,吕果派人前去向彭可成求援,彭可成却说吕果乃贱小人,不可与之共谋其事,只作壁上观。我们杀了吕果,攻进临泾才知道,诸葛昱被吕果每日链条加身,当做娈童来养。那小皇帝当时才不过九岁,吕果这个畜生!”忆起当年,我不禁怒斥。

    本王亲记得,因与吕果宿有旧怨,当时本王一马当先领兵冲入他府内,将其余孽斩杀,最后在他卧房床边发现被拴着的傀儡小皇帝。当时那孩子衣衫不整吓得蜷缩成一团。我哥要斩杀他,却被我拦了下来。

    我当时只是觉得,这孩子何其无辜,父母皆死于叛军之手,他又被抢去当做棋子利用,不过九岁便要受此侮辱。便收了剑摘去头盔擦干净脸面,伸出双手上前哄他:“昱儿,来,别怕,到姐姐这儿来。”

    他惊恐的看着我,就在我的双臂触及他的那刻,突然抓住我左臂就是结结实实一口,无论旁人怎么拉他就是死不松口,一双眼狠狠瞪着我泪珠子却不断的流。

    我哥急的就要动刀,我忍着疼用右手将他揽在怀里喝止住所有人,拍着他的背一点点哄他,直哄了小半盏茶的功夫,他才一点点松口,然后在我怀里一动不动。

    我小臂上被他咬掉小半块,血染红了半个袖管,我哥气得直骂娘。可他就是一动不动,只呆在我怀里,任谁再拉都死拽着我前襟不走。我只好搂着他让人替我包扎上药。

    从此后他就像个拖油瓶一样粘着我,吃饭睡觉只跟着我,谁来哄来骗都拉不走,眼珠只跟着我转,瞪着我却不言不语,弄得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恨我还是喜欢我。一个多月后大军准备开拔,要去徽州与先帝会合,我无意中听见我爹交代负责保护诸葛昱的郎将半路上找个机会杀了他,因为先帝不想再有人拿他当傀儡竖旗。

    我当时便懵了,因为前几天我爹还同我说先帝要将诸葛昱接去徽州,好生教养以安民心。那一刻我对我爹的失望无以复加,对先帝更是半分都崇敬不起来,连个孺子都不放过,若不是他是我大伯,我怕我骂他祖宗三代都有可能。

    当天半夜,我便偷偷潜入诸葛昱的马车,竟然异常顺利。这小子第一晚没跟着我睡,竟然睁着眼瞪着车棚顶。我将他偷出来托付给城西一间破庙的住持,给了他们一点碎银几张银票,让他们连夜就逃。他当时拽着我的衣角死活不走,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开口跟我说话,说的却是:“你要记得找我。”等看到我点头允诺,才松手跟着主持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第二天我早早的就站在我爹帐外,等着挨他一顿军棍,哪知等到大军开拔也没有人去报诸葛昱失踪。

    我忐忑不安的等了两天,第三天上去探我爹口风,问这几天我不在诸葛昱身边,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