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还小,只觉得骇人。
“馆陶长公主来时姐姐正在正厅献舞,后来她便欣喜地同我说她要成为后宫之主了,大逆不道的话,我以为她是在开玩笑,谁知过了几日之后就有馆陶长公主府上的马车来请她去长公主府上”
“你该恨我的,宫门深处步步皆是阴险诡谲”火头小了些,阿娇添了些柴进去,木材逐渐泛黑,她秉神听着。闻言,卫青笑得有些无奈,“她不过是过上了她想要的生活,阿娇,这与你何干?”
倒真是极好的脾性,难怪那日会被刁钻夫人诬陷还好脾气地解释,阿娇轻笑。
“所以阿娇。”他忽然顿住,将锅中的饭菜盛了出来,雾气散了些,他很是认真看着她,“我说这些是想要你知道姐姐不过是过怕了居无定所的苦日子,她不是众人口中那个贪恋虚荣的人。”
阿娇默了默,看着火苗已经彻底暗了下去起身拍了拍披风上沾着的木屑,简单嗯了声。她恨卫子夫不是因为她占了刘彻的宠爱,有些人若是你的任谁如此费尽百般心思都不会离开你的,她恨的是她用的那些手段,她现在都还清楚地记得堕胎药倒入口中的滋味,感受着承受她最后一丝希望的孩子一寸寸的消失
“阿娇?”卫青见她出神,扬声唤道,她猛然回神跟在他身后拿了碗筷过去。
见她二人出来箍儿轻笑出声,阿娇剜了她一眼,自己竟也笑了。用过午饭后,秋日里多少有了些太阳,带来了些暖气。他便将炭炉搬到了院中,阿娇瞧着他不知他想要做什么,看着他将圆桌木椅也都搬了出去,眉眼间有些欣喜招呼着她过去。她了然笑笑,也回屋内拿了两件披风和几本书出来,将一件披风递给他他却笑着摇头,“雪厚三尺时我还能着单衣练剑给你看呢。”
“那你夏日是如何过得?”阿娇笑着随口回了句,说完才发觉此话多少带了些暧昧,不再看他自己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披风里抱了本书。他看着她这一系列的动作,待着犹豫忽然靠近了她,阿娇察觉出了他想要做什么,没动。许是得到了她的默许,卫青松了口气看着她好看的眉眼,缓缓靠近,她身上带了些清香又混着沉香,莫名的和谐,可在鼻尖靠近她的时看清她的眉眼,最终动了动,落了一个触之及离的吻在她额间。
面上有些微红,卫青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看箍儿疑惑望了过来,揉了揉鼻翼,“我还有些事就先离开了”
他的步子有些发急,阿娇愣了愣,才发觉手中的书早已被她握得有了皱纹,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粗喘着气,卫青,你再等等我,等我挣脱了自己心中的枷锁,等我彻底忘了所有
说来倒也可笑,自她醒来之日起就说着想要好好重来一回,可她从未忘掉那梦魇。将脸埋在膝上的披风中,可一闭眼又全是从前的情形,再次睁眼时又是这一处小院。长出了口气,将披风取了下来,寒意瞬间笼罩了全身,可她总算是有了些许清醒。
唤着箍儿出去走走,既然刘彻已知晓她是假死,也就不必再躲着什么了。这院子处在都城一角,走了一路也不过才瞧见了几个贩卖的小摊,倒也清静,谁知道一路走着竟走到了护城河,因是深秋时日,河中已落满了黄页,河对岸不知为何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