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不见那人踪影,失了魂似的跌坐在石阶上,好一会儿箍儿才追了过来,气喘吁吁,“小姐,你看到谁了?”
阿娇没有力气地将整个人都埋在膝上,“不知道,不知他是谁,甚至不知他姓甚名谁,也不知,什么都不知道”箍儿怔了怔,这些日子她是察觉了些小姐要做什么,没有再问下去,只在一旁陪着她,眼前突然一双精制的墨色长靴,她抬头,看清那人的脸,吓得整个人都要下跪下去,他抬手制止,示意她下去,箍儿顿了顿,往后挪了挪,却并没有离远。
看着他蹲下去将墨色披风披在她肩上,想要伸手去摸摸她却又中途停止,箍儿不解只得转眸看着桥下河水上结的冰霜精神却是在紧绷着。
不知过了多久,阿娇终于平静了下来,脑子清醒了些,声音有些闷,“箍儿,你先回府吧,我在这儿呆会儿。”谁知道身旁并没有什么动静,整个人忽然被人抱起来,她惊了惊,才发觉是刘彻,想要挣扎着下来他却松也不松,“阿娇,你究竟要做什么?”
闻言,她安静下来,对上她的眉眼,一字一顿道:“若我说,我要同你解除婚约呢?”她自然是知道此事并非是小事,皇太后赐的婚,先帝下的旨,退婚二字又何尝简单
他漠然没有说话,将她放了下来,只是看着她,良久才答了句,“好。”
没想到他会答应,阿娇呆住,手中的暖炉摔在地上,一旁的箍儿连忙捡起,以为她受了什么委屈,咬咬牙跪在地上,“太子殿下,我家小姐身子不好,该回府了。”
刘彻斜眸看了眼她,看向阿娇时正好看见她紧握的指尖已被冻得发紫,收回心神,“瑞安,送她们回去。”
“不必了。”身边有沉香气味略过,她走得毫不犹豫,刘彻敛了眸子,辨不清喜怒。箍儿连忙跟了上去,将暖炉塞回阿娇的手里,担忧问道:“小姐,方才太子殿下可说了什么,没”
“没什么,不过是解除婚约罢了。”她说得轻描淡写,箍儿却瞬间静止,没忍住拉住她,“小姐,这可是抗旨啊。”
抗旨么可她知道刘彻不会这么做,母亲助他成为太子又暗中拉拢朝中势力,无论是忌惮母亲,还是贪图皇位稳固,亦或者是讨好皇上,他都不会舍弃这桩婚事。有些事,明知道结局如何,却还想去试上一试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当晚入了宫,刘彻便去皇上寝殿前跪着说要解除婚约,皇上当即勃然大怒,将其赶了出去,可刘彻还是固执地跪在了殿外,一向稳重的少年却执拗得很。其实若是旁的时候还好,只是正赶上皇上刚给阳信公主赐婚,阳信公主不满其夫婿人选,一向温婉的性子也闹了一遍,一个是如此还好,可眼下就连自己最满意的儿子也在忤逆他,身为一国之君,本就君无戏言,可偏偏两个最为宠爱的孩子
冬日寒凉,他就这么一直跪着,惊来了已极少走动的皇太后,看着堂堂太子这么跪着,皇太后摒退了众人,撑着手杖看着她,“彻儿,你告诉哀家为何要解除婚约?”
“皇祖母,外头风凉,您还是先回去罢,旁的彻儿不会多说。”
“你”皇太后也无奈,连连摆手,“罢了罢了,哀家已经老了,儿孙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