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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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在府上用膳。”见我理着衣裳,忙问道:“您要去拜见侯爷?昨夜您与侯爷争得极凶,眼下可是想通了,不再与侯爷相争?”

    我微微颔首,坐下身来由着曰璃为我梳妆。我本就天姿国色,再行装饰更是惊为天人。轻敛朱唇,着一杏色绣赤边小衫,下着赤红罗裙,恍若江上流霞,明艳不可方物。

    曰璃扶着我去向苏护请安,苏府虽装修豪奢,恍然若金屋,却也瞧得出日薄西山之势。听着曰璃的口风,该是欲将我献入宫中来为冀州侯加官进爵。我不禁冷笑,身为人父,竟无用到要用女儿的身子来保自己的富贵么?

    而苏护并未如我想象中般穿金戴银、生活奢靡。反倒粗茶淡饭,极尽节俭,着实令我费解。我瞧着他人之态,循例上前行礼。苏护见我,忙起身唤我坐下,举止间疼爱却含了愧疚之意。我坐于他身畔,伴着他浅浅进食,当然是食之无味。

    苏护长长一叹,抚过我的手痛心道:“女儿啊,为父亦是无法了。大王暴虐,听不得忠臣之言,我几次进谏无果,一怒之下于城墙上手书反诗。一时触怒大王,若不将你献入商宫,冀州危矣!”

    我心下一阵惊异,苏护欲将我进献于商王,难道是因着一番忠肝义胆?只是我与他并非熟识,隐隐存了心思试探道:“冀州乃是父亲之封地,父亲心思机敏慎微,若以百姓相挟,也奈何不得么?”

    苏护牵过我手,语重心长:“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何况。。。”他沉沉一叹,手掌重重拍在股上,起落间一声闷响:“何况大王,又岂是为父能轻易撼动的人呐!”

    我不知昔日的妲己如何作想,此刻只觉苏护亦是可怜。于暴虐成性的商王手下忠诚,又怎会不落得一败涂地?

    我乖巧颔首,淡淡一笑间苦涩顿生:“妲己听命便是。”

    苏护的面上尽是震惊之色,缓了半晌,他苦笑着拍了拍我的手,再难下咽一口饭菜。

    我与苏护毕竟并无骨肉之亲,此刻面对他的怅惘亦无太多情思。草草与他言说几句,我便以身子疲乏为由回了殿中休憩。我刻意忽略了他欲言又止的浑浊眼神,如今的我,已没有丝毫心力去顾及他人。我满心满意的,都是我的仇恨。只需一念及我一朝覆灭的父母双亲,我就心如刀割。

    苏府规模极大,而待我回至殿中,已是夜分了。望着从窗外流泻而入的苍凉月色,我终究懂得了何为夜不能寐。席子的触感并不舒适,我辗转反侧,终是无法入睡。

    从前在乡下的茅屋里朝外望去的天穹,总是星光满天的璀璨。我曾以为那是仙人的珠翠,而今我却觉着,更像女子的泪滴。

    次日清晨,我与曰璃、还有苏护一行人浩浩荡荡赶往商朝都城-朝歌。

    商的国力强盛,商王多年征战总算没有白费。我不曾见过冀州的景象,却从苏护眼中的哀伤中读懂了他的无奈。冀州与商,必定是相形见绌地不成样子了。我坐在双马拉得简陋车上一路颠簸,思绪的飘远令我觉察不出时间的流逝。日出赶路,日落而息。苏护照顾着我的身子,不曾有过夜半奔波。多日之后,我们抵达了朝歌,亦不觉着疲累。

    苏护终归为一地之主,商王循例进了地主之谊,总不曾薄待过我们。我戴上桃色面纱,将面容隐匿得严实,随着众人朝气势恢宏的商宫步入。

    商宫主以夯土建造,坚实庄重的风格给人以华美之感。青铜所制的鼎,上头的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