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重新变得坚韧。在枝头结出的第一个花苞初绽的时候,兄长与霍檀的吉日到了。
那天云婵自然是要到长阳城去参这昏礼。一大早,迎亲的队伍就在众人的欢呼下缓缓驶起。
从云意的新宅到长阳城内霍檀的府邸并不算近,行得又不快,云意到时已是晌午,再将霍檀接回,恰是黄昏时分,正是行“昏礼”的时候。
霍洹与云婵皆不在宾客之列。正厅一隅专为二人备了席位,有竹帘隔着,与满座宾朋分开,是为了免了那些繁复礼数。
外面看不到里头,他们倒仍能把昏礼仪程看得一清二楚。眼瞧着二人喝了合卺酒、又将匏瓜合在一起,云婵一哂,感叹道:“真好。”
“着急了?”霍洹笑看向她,口吻悠悠,“别急,待得我收拾好了冯家,宫中和睦了,便娶云姑娘过门。到时候昏礼昏服必定极尽隆重,让天下人都瞧着。”
云婵面上一热,低着头不言不语地吃了口菜,好似并不在意的样子,心下却在忍不住地琢磨,那日自己会是怎样的妆容、用什么样的发饰,万不能让旁人瞧了笑话才好……
美酒佳肴齐备,想来满座宾朋都喝得微醺,霍洹与云婵这被隔在旁边的,也未能“幸免”。
都想着对方喝得不少,霍洹想亲自送云婵回府才放心、云婵则劝霍洹早些回宫歇息,次日还有早朝。
劝来劝去僵持不下,末了,霍洹和云意要了一枚铜钱。商量好了,若是正面就他送她回去,如是反面,则他回宫她回府。
铜钱抛起、落下,霍洹伸手一接,双手扣得紧紧的,打开,是反面。
“臣女告退。”云婵喜滋滋一福,霍洹却拉住她:“拿错手了。”
“……”
便见他“厚颜无耻”地把双手重新合上,翻了个面,换另一只手拿了起来,自然成了正面。
云婵拗不过他,就只好听话了。
于是上了同一辆马车,霍洹把她送到了宅子门口,叮嘱了仆婢几句,这才出言道别:“尽快回宫为好,不进去了。”
“恭送陛下。”云婵深深一福,忍住了没打趣他非要走这一遭的事。
霍洹稍一笑,静了片刻,忽而淡去笑容,认真诚恳道:“别急,最晚明年此时,我接你回去。”
“……不急。”云婵笑着,抬眼望了望他,“今后的日子还长呢。”
又听到他笑了一声,俯首在她额上一吻,转身又上了马车去。
马车驶起来,云婵才抬眼望过去,目送着马车离去,直至看不见了,才转身往里走。
眼见大门已在眼前,守门的小厮正俯下身去见礼时,两旁的禁军忽地拔刀出鞘。
云婵蓦地一惊,连往后退了两步才又定住脚。惊慌地看了一看,继而看出二人并非冲着她来的。
于是立即转过头去看,遥遥的,看见一女子从十余丈外的几棵树间疾奔而来。
此处就这么一个宅子,她只能是冲着这里来的。两旁的禁军上前了一步,道了句:“姑娘请先入府。”
云婵却没有反应。
二人看一看她,有些疑惑地又唤了声:“姑娘?”
这回,云婵开了口,口吻生硬极了:“不要伤她,挡住便是。”
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