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堂姐此时想扭转回来,可不太容易。”
“阴谋?”云婵笑容温和,淡看着她缓然摇头,“人活在世,阴谋大约总要用上一点。但这事上,我绝不会——一则,拿阴谋算计回去,我日后对陛下便有愧;二则,和你一般用下三滥的法子处事,我还嫌有辱自己这长公主的身份呢。”
许是这番话实在出乎了意料,云姒神色一僵。云婵未再理她,转而扬音叫了宫人进来:“把她给我带回端庆宫禁足去,不必宣扬,替她向尚食女官‘告个假’,就说我把人留下了,让她陪我在端庆宫说说话。”
“诺。”候在殿外的宦官拱手一应,入了殿不由分说地将云姒往外架。
云姒当即有点慌了神,倒也没强作挣扎,只冷眼看着云婵,恨意森森语带轻蔑:“堂姐真是自讨苦吃……待得陛下知道了,我昨晚所诉堂姐的罪名便坐实……倒是多谢堂姐替我成事!”
她的口气有点发虚,听似毫无惧意,实则已是心生恐惧,想威胁着云婵收回方才的吩咐——她当然是要怕的,敢玩“阴谋”的人,多半是仗着对方不敢来硬的与之较量,暗中抗衡才多胜算。如今云婵却毫不顾忌后果地要把她禁足,她自然要担心进了端庆宫会出什么事,再直接点……云婵既能毫不顾后果地此时禁她的足,焉知下一步不会是赐死了了事?
“这就不劳堂妹操心了。”云婵微笑着看着她,“端庆宫是个好地方。他们自会收拾出个舒适的屋子让堂妹住着,你就安心等上一等,等着看陛下如何‘发落’我,可好?”
云姒没有任何挣扎余地地被宦官带走了。云婵注意到,宣室殿的宫人虽未敢阻拦,但却在疑惑间有些窃窃私语。
想来这事就算是自己着意说了“不必宣扬”也会让霍洹知道,避也避不得,不如推着它早日出个结果。
索性就在宣室殿里等着了。
殿外风和日丽,随着午时临近,阳光愈加的耀眼了,坐在殿中看着都觉外面亮得一片白光,反倒衬得殿里有些森冷,甚至会觉得那冷意往骨头里沁。
不知道是自外向内的冷意还是自内而外的心寒,也说不清这寒冷是因为对云姒的失望,还是对未知的结果生出的恐惧,云婵怔神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回了回神,满心就只在意一件事了:云姒的话,霍洹信了多少……
她不肯用阴谋与云姒一较高下,是不想愧对于霍洹、不想让自己和云姒一样“下作”——下作到为了男人去算计自家人。
可不用阴谋、直接禁足了云姒,她能做的就只剩了硬碰硬、去和霍洹直接解释……
有多少胜算,她不知道。
掂量来掂量去,时而后悔自己方才之举,时而又觉得那是唯一的法子。末了,云婵一咬牙,狠下心告诉自己:“就这么办……无愧于心便好,他若宁肯去信云姒的鬼话,就当自己先前瞎了眼了,那还能否留在宫里又有什么关系?”
于是心里就没了担忧,平心静气地继续等着他下朝回来。不耐难免,以手支颐靠在桌上,另一手无规律地敲着桌面,长甲在木面上敲出“笃笃”轻响,心中直腹诽今日的早朝怎么格外地长。
这番从容不迫在那声“陛下驾到”灌入殿中时一扫而空,当即心思又乱了,大是希望他再晚些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