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的屋檐上倾斜落下,陆可琉浑身都被打湿了大半,便也不住地弯身咳嗽,本来就是突如其来地患上了重感冒,又有点发烧,但贺洋好不容易回了她的消息,他说:“我会来的”——那她当然要来赴约。
尽管,眼前只有漫无止尽地等待,世界除了自己的声音好像便再无回音了。
伞面上不停地挂满水珠,雷声一阵接着一阵,这场风雨下得惊天动地,而且接连下着不断,一直到街上都是没到脚踝处的积水。
终于等到凌晨的时候,陆可琉再拿不出几分力气,双腿也早就冻得麻木了,她回家之后,打开门的瞬间就觉得眼前有一片漆黑来袭,还来不及出声,就彻底倒下了。
后来,甚至失去了意识,只知道再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到了医院。
有护士在给她量体温,隔壁病床有陌生人在咳嗽和呻-吟,外面的天色丝毫没有暴雨过后的清爽,而是阴沉沉的死寂般的灰色,大朵大朵的乌云压下来,一丝丝光也看不到。
她感觉到呼吸困难,胸口炸开般的疼,除此之外,脑袋也重的仿佛灌入了水泥,四肢和身体里则仿佛掺进了棉絮,郁郁不得纾解。
恍然间睁开眼睛,陆可琉看到陆妈妈哭得伤心不已,她微微疑虑,可是又喉咙痛的几乎发不出声音,但是,眼看陆母面色惨白,憔悴不安,她实在不明白这份悲伤从何而来,便强撑着问道:“怎么了……”
陆妈妈擦了擦眼泪,低声说:“你已经睡了两天……得了肺炎,这几天要住院观察。”
可是,如果真的只是这样她没必要那样悲戚,甚至,陆可琉觉得母亲在一夜之间都老了几岁,两鬓发白,眼角的皱纹也深了。
“……还有什么事?妈……到底……怎么了?”
眼看女儿急的要坐起来,陆母上前扶住她,握着她的手久久地看了一会儿,才抹着泪说:“你外婆……昨晚突然走了……”
陆可琉:“……”
她眼前又是一阵发黑,额上冷汗瑟瑟,恨不得当场大叫出声来。
贺洋的爽约和外婆过世相继发生,她有些接受不了,痛楚排山倒海似得将她再次击倒,就像一帆风顺的人生终于跌到了低谷,身边都是悬崖断壁,再也没有半丝光明。
“怎么会……这样?”
陆妈妈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在她的心头撕开了一个巨大的黑洞:“她一直有糖尿病,这次又是突发心梗……很突然。”
她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悲痛,才说:“你爸爸在外边处理后事。”
陆可琉拖着病若游丝的身体,也不知自己是要做什么,她突然间从病床上爬起来,却因为身体没有一丝气力,一下子跪倒在病榻前,终于,她趴在地上无声地痛哭起来,带着哭声梦呓般地说:“外婆,是我不好,对不起,我没有在你身边,我不孝……是外孙女不孝……外婆你这么喜欢我……我都没能送你最后一程,你不要怪我……”
她哭得气都喘不过来,在无意识的状态下想要挣扎,可是却又拿不出一点力道,最后被护士和母亲抱回到自己的病床上。
陆可琉抱紧她的家人,伏在母亲的肩膀泪痕纵横。
她依然高烧不退,夜里在昏睡的梦中,眼前朦朦胧胧间,看到贺洋的影子。
陆可琉的眼泪在睡梦里缓缓滚落,浸湿了被褥,终于到了最后,她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