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魏东辞听到消息,她奉旨招安,方抽空回来见她。
“睡不着。”她的手肘靠在船舷上,淡道。
背上有厚实的披风罩下,暖暖的,带着他身上特有的药香,她才忽然觉得冷。
东海的冬天,她还是头一次觉得冷。
“那咱们说说话?”他上前两步,抓起她的手放入掌中捂着呵着。
她抽回手,捏着他的耳垂:“我看你比我冷。”
说着,她搓搓他的脸,耳垂冰的,脸也是冰的。
“我确实冷,披风都给你了。”东辞道。
“还你。”她将披风掀开,正要取下,岂料东辞泥鳅似的闪到披风底下,拉着她的手把披风扯下,罩住了两个人。
“这样就不冷了。”他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紧紧揪着披风,笑得十分得意。
霍锦骁捶了下他的肩,倒也没反对,顺势靠在他胸前,道:“你要跟我说啥?”
“商量商量我们的婚事?”他啄了啄她的额头。
二人婚事霍铮已然应允,只等战事一定就给他们完婚,但这战事何时结束,谁也不知。
“战事未完,婚期都难定,有什么好商量的。”她玩起手腕上盘的血琥珀,露出略显青稚的表情。
如今也只有在他面前,她还能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为什么不好商量?若是我们能回去成亲,就意味着东海战事结束。小梨儿,这是种期待,难道你不想?”他太了解她,不愿与她论及沉重话题,所以才说起这事。
这段时间,她被各种事压得喘不过气,偏又是要强的个性,再多的苦都不肯轻言半句,纵是痛入骨髓,脸上还是笑的,所以……军中兄弟许多人说她冷漠。
可从前,她并非如此。
她听得笑起:“想啊,怎么不想。第一次着嫁衣,我看到你杀祁望;第二次着嫁衣,是场交易。我正等着这第三次呢。”
细想想,第一次要嫁东辞时,因为想叫祁望死心,她背着父母亲人说要嫁他,其实心里是茫然的;第二与祁望交易,她得到隆重的婚礼,可心中到底没有感情……只有这第三次,水到渠成,却又好事多磨,倒叫她无比期待。
“你想要怎样的婚礼?在哪里成亲?成亲后打算住哪里?嫁衣和凤冠想要什么模样的?新房想要我怎么布置?”他一连串抛了许多问题出来。
霍锦骁被问得暂时忘记烦心事,只蹙着眉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想要简单的婚礼,回云谷成亲吧,不过成亲之后我还想到处走走,嫁衣和凤冠随意,新房……我要一张足够大的床。”她一条一条地回答。
“足够大的床?”他眯了眼。
霍锦骁脸腾地发烫,马上解释:“我睡相不好,晚上翻身动静大,该把……旁边的人踹下床去……”
看到他探究的眼神,她的解释只化成一句话:“你不是领教过,还问?”
东辞低声笑了:“好,满足你。床大也有床大的好处,怎么折腾都好。”
“……”她觉得他肯定是曲解了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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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霍锦骁带着圣旨踏上前往半月湾的船。
两边商定后见面的方式,是祁望定的。霍锦骁先坐自己的船到半月湾,再改由漆琉的船接去见面之地。
所以确切的会面地点,霍锦骁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