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竹帘纱缦便被挑起,海神三爷难得驾临,斜倚在听霄楼的锦榻上,不为听戏,是在看人。
他目光正对之处,恰是近日四起流言的主人。
燕蛟的景骁与她新收的男宠“苏乔”。这段时日,她日日带着“苏乔”在明王殿与漆琉岛上大摇大摆地到处逛,弄得人尽皆知,背后论起她时只说此女果真是水性杨花的蛇蝎女子,竟能在三爷眼皮子底下养面首,而三爷竟还纵着她胡来,倒是奇闻。
“我不要这个,你喂我两杯酒儿,快些!”
听了两段曲子,“苏乔”剥了颗橘,拈了橘瓣送到霍锦骁唇边,被她推开。
这人像泥鳅似的钻进他怀里,掐着嗓问他要酒。
他瞪她一眼,提醒她别装得过头了,她只作不理,他便倒来一盅酒喂到她唇边,她笑着饮了半杯,余下的又被她推到他唇前,两人共饮了这一杯酒。
旁人看得直摇头。
“景姑娘,三爷有请。”
正喝得高兴,霍锦骁忽然听到耳边传来顾二声音。
她转头,眼尾一挑,将“苏乔”推离,也不回顾二,只朝“苏乔”道:“乖乖坐着,等我回来。”
说着,她捏捏他的下巴,这才随顾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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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霄楼的纱帘放了下来,烟雾似的轻软。
隔着这帘子,霍锦骁只能看到一个男人依稀半躺在榻上。
这个全东海最神秘的男人,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听说你前几日在黑市里买了个肉货?”他问她。
鹰隼似的目光隔着帘子也会让人心里发寒。
有人搬来太师椅与几案,又端来茶水果点。霍锦骁便跷着脚斜倚到太师椅上,半张脸被披爻的发遮。她把玩起手中的玉临春血珀坠子,闻言头也不抬,只是懒洋洋道:“这点小事,三爷还亲自过问?”
声音发卷,风情如人。
“好端端的买肉货做什么?你缺人使唤?”三爷脾气很好,温声问她。
“缺,缺男人。我见那他长得挺俊,就收了。你们这些男人在海上呼风唤雨,身边可没少过女人,如今我不过要了个男人,难不成这也不行?”霍锦骁不乐意了。
“瞧你话里这怨的,你如今也是东海赫赫有名的大海枭了,站出去喊一声,多的是男人送上门让你挑,哪还要用买的?”三爷笑问。
“那些男人我看不上,我就喜欢自己买回来的。”霍锦骁从盘里拈颗葡萄送入口中,指尖沾了些许甜汁,她便伸舌一舔。
三爷隔着帘子瞧见了,忽有些躁。
“海上的男人都看不上?”他声音压得低了些。
“嗯。”她不耐烦应了声。
“那三爷我呢?你也看不上?”他问道。
“三爷您跟我说笑吧?您身边多少女人,哪轮到我看!”霍锦骁“扑哧”笑出声。
“我从不拿这事说笑,你要跟着我吗?”三爷探手拿过杆烟枪,在桌上磕了磕。
“三爷,您都几房姨娘了,我跟着您?给您做十房姨娘吗?那多无趣,您要真有诚意,就把那几房姨娘都送走,让我专房专宠,我还考虑考虑。”霍锦骁趴到桌上,没骨头似的软着,一身玲珑,满目生花。
三爷沉默,他抽了两口烟后站起,身影压到帘前,轮廓更加分明。
“好,我应承你。”良久,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