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吐出的字让春香心里渐渐发冷,“原已病死狱中的前翰林大学士,竟然是金蝉脱壳隐居乡间。”
春香听完已经大骇,藏了这么久的事情,竟然就被如此云淡风轻地给揭开了。
“民女不……”春香定了定神,握了握发汗的手心,想装不知,话说到一半却被谢霖打断了。
谢霖没有说话,只是把手上一直摩挲的碗放在了自己面前。
春香奇怪地看了一眼碗,陡然,她脑中电光火石,一时脸上血色尽失,整个人都慌的微微抖了起来。
碗内刻了二字:阿岩。
村里人家并没有多少瓷碗,物以稀为贵,瓷碗就是自己的饭碗。家中人口一多,大家都会在自己的碗内刻上自己的名字,大人用大碗,小孩用小碗,就是兄弟姐妹再多,互相之间也不会错拿。这是村人的习惯了。
当年春香的爹娘觉得这一习俗有趣,便在家里的碗上互相刻上了对方的小名。
未料今日却酿成大难。
没错,应春香为应定岩之女。
如果说刚刚春香还心存侥幸,现在已经毫无否认的念想。谢霖在庙堂多年,心思之深,若无把握他定不会讲出这些。
她爹,当年风光无限的临安应家长子,最年轻的翰林大学士,因以巫蛊毒害先帝,被判满门抄斩,只是他中途病死狱中,而此案期间也因种种波折,临安应家倒是被保了下来。
但若此案此时被翻出,牵连太广,春香不敢想象后果。
现在更让春香感到害怕的是,谢霖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就已经发现了,他到家中居住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
方才她是惊慌到脑中一时空白,而先下她脑中却飞快闪过这一个多月的种种。
谢霖常用手指摩挲碗边。
谢霖常看她爹的书。
谢霖,待她,非常特别。
所以他怕是很早之前就已经知晓此事。
她猛然想到了被谢霖赶离的谷雨,什么去催赶后面的家仆,怕根本就是去通知官府的。
谢霖明明心中盘算好了一切,却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任自己一步一步踏入圈套,在他眼中,自己瞧着是不是一个好摆弄的傻子?
春香心中滋味难辨,一边是寒意渐深,一边又怒意难平。
可是她得冷静下来,找到一条活路。
屋内自谢霖问完后就再无声响,春香不说话,他也没有追问。
春香神色变换,他尽收眼中。
谢霖拿起那只碗,手指又摩挲着碗内边的字,声音平静无波:“如何,想到什么开脱之法了吗?”
春香听着就跟催命符似的,她一下子根本想不出什么方法,只想到拖住谢霖,自己才能找到机会逃走。但她逃走以后,谢霖很可能会将当年的案子重新翻出来,这对于早已元气大伤的临安应家来说不啻于灭顶一击。可对于谢霖来说,这是他重回朝堂权力中心的绝好机会,而对自己来说,这是或者自己死或是连累百口人的选择。
这根本算不上什么选择。
只是她应了她爹的事也没做到。不晓得,她爹见到她的时候会不会怪她。
也罢,到底是自己招上的狼。
春香闭上了眼,心中百转千回后终是认命般的死寂。
“民女不敢,任凭谢大人发落。”
谢霖听完还是神色不变,看不出喜怒,只是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