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紧地拥住他,仿佛程敬桥才是那个无理取闹的小孩。程敬桥的这一问的确是无理取闹了,可他就是忍不住,他现下又忍不住了。反复跟自己讲,绝对不可以爱梁易文半点,否则就要面对现在这种局面。
看,他现在是多么的难看。功亏一篑。
“可是我答应你,”梁易文低头看窝在他怀里的这个怀着缱倦烟草味的男人,嗅着他身上那点清冷的气息,魂魄都似要跟着他消散了。可是他现在又是坚定的,是做了决定要成长,所以无论如何不能退缩,为了爱的人也不能,“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回来,一年时间很短,大半年兴许更短。如果你肯爱我,我就有毅力回来。”
程敬桥回手搂住了他,这是程教授第一次搂他。
梁易文静静感受着怀里人的温度和味道,轻轻闭上了眼,而程敬桥忽然悄悄地说,“……那你要回来。”
梁易文一下睁开了眼。
教授的意思是爱他。
他心里涌出感味,一个固定的时间里,新闻背景里电流分割了噪音,画面不断转换,室内的播报员面无表情地让把画面切到战地,下一个画面就会切到梁易文。
电视不大,甚至小。画面是泛着灰尘的粗糙色泽,梁易文的头发长了些,肤色也深了,他的背后什么都有,有烟,或是高楼,或是沙尘横飞的天空,梁易文总没什么表情,偶尔皱着眉头,画面因接触不良而摇晃闪裂。他的声音也毫无感情,语速沉稳思维敏捷,偶尔他的位置实在太显眼了,流弹擦着他飞过,摄像机哐当倒地。
程敬桥总一秒窒息在那里,直到梁易文再次出现。
新闻一日一日,梁易文在每一个5分钟里尽职地转播着战地的状况,像平行世界里的一个疯子,战火烧到他手边,而他大声地在喧嚣的世界里对着镜头说话,他的身后是暴乱的士兵,烟火纷飞,他的手臂有伤,远处的爆炸声越来越近。
这些都让程敬桥感到那根神经就要崩断。
每当镜头重新转回室内,程敬桥的一颗心就立刻提到了喉口。
他悬着一颗心去上课,悬着一颗心修剪花草,他坐不下来,甚至难以安静看进去两行字,他恐惧。
那恐惧在夜里像生了手脚似的缠裹住他,像黑夜里的海浪拍打在他的床沿,一次次要将他淹死。
这都是自己的错。他不该给那孩子星点机会的,更不该让那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