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报名了科举考试。
十六岁,解元。
十九岁,会元。
二十二岁,上京参加殿试。
然而,严湛此时还是一个典型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呆子。京城这花花世界于他而言实在太过陌生。会试时尽管来过一次,他却丝毫未有留恋。
他背着行囊,穿梭于这个阔别三年的繁华大都,手中拽着凭借记忆画出的地图。
兜兜转转没多久,他就发现,迷路了。
在他以为应该是条大路的地方立着一家气派的酒楼,外头一群人围坐在一起,争得面红耳赤。
“金钩是我给他的,你不信最好,那清炖蟹粉我就笑纳了。”
“屁咧,别信他,他毛都没有给我,你们看他脸色多僵,一定自己握着来不及送。”
“拉倒吧,你不就怕出钱请咱哥几个吃饭吗?”
……
严湛听得一头雾水,他当然不知道“藏钩”是个什么东西。
他低头瞅着手中的地图,尽管那鬼画符实在是称不上“地图”二字。
正左右打转对着方向时,一不留神和一个人撞了满怀。
“抱歉。”习惯性道歉,迎上的是一张惊慌的面孔。
那人比严湛还要瘦弱,看来像是未成年,刚才那一撞直接把他撞翻在了地上。
严湛从未被人如此惊恐地盯着,他眉心拧成一个结,张了张口,又作罢,还是伸手想把人扶起来。
那惊慌的少年在严湛的手还未到面前时便“噌”得跃起,一把抱住了他的手臂,指甲深深掐入严湛的肉中,引得他“嘶嘶”叫了两声。
“先生,救救我爹!”那少年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严湛,声音中带着哭腔。
严湛心一软,道:“你先放开,慢慢说。”
少年松开了手,抽噎了几下,说:“我爹被坏人抓去了,他们问我要钱,我没钱,他们说不给钱就杀了我爹……我……”
严湛轻抚着少年的背:“怎么不报官?”
少年抽抽噎噎道:“他们说,看到官兵就立马杀了我爹。”
“可是,我身上没带那么多盘缠。”严湛为难道。
少年似是起了精神:“先生您愿意帮这个忙,我下半辈子定当做牛做马报答您!”
严湛一个乡下来的小伙子,心思单纯,眼前站着这么个楚楚可怜的家伙说两句话哭两下,他哪能想那么多。他问道:“我能做什么?”
少年的黑眼珠骨碌一转,又近了严湛几分,神秘兮兮地小声说:“花好月圆有一个板子,赢一局一千两票子。这板子不但靠运气,还要看脑子,小人没这本事,劳烦先生为小人赢下一局?小人只要五百两即可。”
严湛心道奇怪,又按耐不住好奇之心,左右犹豫之际,已经被那少年拖走。
花好月圆,是京都的一个大赌坊,还未进门,那门内的嘈杂声就扑面而来。
屋内意外的很亮堂,宽敞的大堂内摆着好几张圆桌,东家坐庄,叫卖声不绝,此起彼伏着各种狂喜的惊呼和哀婉的长叹。
客人们服饰华贵,金石银饰简直可以把人眼给晃瞎。更有陪侍的姑娘,个个花枝招展、妖娆动人。与那些潮湿灰暗的赌坊完全不同,门面上就好似写着“穷人勿进”,是富贵人消遣娱乐的一大场所。
少年紧紧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