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蒋博站起来,塞了两张人民币在杯子底下,转身就走。
岳宁川已经不是当年孤儿院里那梳着羊角辫的小妹妹了,她精致优雅,成熟得体,却总是让他想起范筱筱。蒋博有时候觉得自己非常懦弱,仿佛只有江晓媛那样神经比腰粗的妞儿才能让他稍微坦然放松一点……
江晓媛连别人的脸色都未见得看得明白,怎么能看明白别人的心呢?
那勇敢的蠢货让蒋博觉得安全,可是她大概永远也走不进他的世界——不过大概也就是因为这样,蒋博才会觉得安全。
他在飞机上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到了少年时代的事,醒过来全然不记得了,只是尘封的记忆仿佛都被唤醒了,蒋博顺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拖着行李箱往外走去,从走廊光可鉴物的地板上看见自己模糊的身影,恍然间发现,他居然没有“过去”。
像一块没有根的浮木。
当然,很快他就没时间思考浮木不浮木的事了,蒋太后结束垂帘听政,正式登基为帝,一天到晚真忙得像个狗皇帝,要见好多客户,看好多合约,每天抱着内部控制的专业书啃,审完预算表审账——以及找碴。
以前他只需要找江晓媛一个人的碴,如今工作室的团队已经在磨合中磕磕绊绊地有了雏形,蒋老师要找很多人的碴了,为了确保雨露均沾,他只好紧锣密鼓,尽量平衡分配到每个人头上的碴,务必不让一个人闲着。
人一忙碌起来,就把什么伤春悲秋、空虚寂寞冷的事都忘了,蒋博以无限的精力一头扎进了有限的工作里,每天行色匆匆,周身王霸之气赶超世界上最愤怒的王八,要论不是东西,五湖四海七大洲,莫之与京。
工作室从一开始的轻踩油门小步慢跑,被他一脚加超了速,旋风一样地发展了起来。
蒋老师果然卯足了劲要去买另一张“彩票”。
又一年秋天,再一轮全国造型师大赛开场的时候,涅槃工作室除了老板之外,已经有了十来个员工,其中三个加上江晓媛这个碎催一样的创始人都参加了。
首都赛区的海选相对公开透明,起码可以让大家安心准备比赛,不至于出什么幺蛾子,报名的四个人,两个进了赛区前五,获得复赛资格,简直可以说是大丰收了,于是一起吵吵嚷嚷地出门庆祝。
忽然,江晓媛在工作室门口捡到了一束花,她立刻唯恐天下不乱地嚷嚷起来:“慢着,有情况!我看看……蒋先生,恭喜……哇!”
蒋博接都没接,心如止水,任凭他们起了一会哄,视若无睹地走了。
谁知从那以后,工作室每周末都会收到一束花,有时候是玫瑰,有时候是康乃馨,十分随性。
蒋博心里隐约知道是谁,却一直没有回应。
直到大半年后,有一天,花没了。
江晓媛把楼道翻了个底朝天,没找到花,差点去把钟点工和保安挨个问遍,被蒋太后赶走了。
没有谁会一直等谁,何况他被继母在大庭广众之下当中泼硫酸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在当地稍微一划拉就有十来个版本,传说有多不堪,不用亲耳去听,心里也能猜得到。岳宁川又不聋,难道不会去打听吗?
蒋老师早就决定和工作室结婚了,然而大概是习惯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