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点过不去这道坎。
一个人,披星戴月的努力,连自己都能感动,在组委会面前就是毫无意义的吗?别人只凭着关系和门路,就能轻易把那些呕心沥血拒之门外么?
因此她一时没吭声。
蒋博:“你的失望一分钱也不值,赶紧收一收吧,没人买账——等有一天你的大名出现在大赛组委会高官席位上,再谈你看得惯看不惯吧。现在?呵呵。”
这天,蒋博居然没有吼也没有骂,只是一声“呵呵”冷笑就放过了她,江晓媛却更心塞了,感觉还不如挨一通咆哮来得舒服舒服。
蒋太后微微一抬下巴:“下去吧,滚去干活。”
江晓媛收拾了她的素描本,贴着墙走了。
接下来的三天,江晓媛开始做她的预选赛方案,做完要给蒋太后过目,他点头了才能定稿。不料那蒋博活像到了更年期一样,处处跟她为难。
第一份方案——
“你这个美甲叫‘春日新娘’?谁的新娘?蜘蛛精要嫁黑山老妖吧!拿回去重做,美甲是搭配,搭不好不如不做。”
江晓媛依言在第二份方案里把美甲去掉了。
蒋博又说了:“你让新娘伸着光秃秃的一双手去迎接春暖花开吗?重做!”
第三份方案——
“不行,脑袋上太繁琐了,你是要在她头上放一副凤冠霞帔吗?还有颜色做得太重了,跟冥婚似的。”
第四份——
“寡淡无味,让人看完以后毫无印象,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是‘白’就唯美了?你白得过墙皮和卫生纸吗?”
第五份方案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傍晚了,蒋博正要下班的时候江晓媛才赶完,她一路小跑地追到门口:“蒋老师……”
蒋博一只脚踏在门槛上,闻言漫不经心地回头扫了一眼,这回连点评都省了,他简略地评价:“什么玩意!”
江晓媛受了他几天的折磨,离疯不远了,当下赌气回嘴:“这玩意交上去搞不好都没人看的,是你自己说的!”
蒋博听了原地站定,冷冷地看了看她:“没人看你就能随便做了吗?”
江晓媛:“……”
她心里其实不是那么想的,连私活都做得呕心沥血,反复修改,怎么会不把比赛当回事呢?她只是改得心浮气躁,一时激愤的气话。
江晓媛简直恨不能这辈子再也不做新娘妆面,想一想都烦,再多的爱也被反复地磨磨没了。
蒋博:“你做一件事,成与不成还能以观后效,但是作品不行,一旦拿出来给人看,你的水平高低在别人眼里就这么定性了,你要是觉得个人形象无所谓,做成这幅样子也随你。我让你三天之内拿出一个方案来,现在已经延期了,明天再不行,你也不用出去给我丢人了!”
说完,他连一声提示也没有,关上门转身走了。
江晓媛:“……”
偌大的一个复式工作室,又剩下她一个人。
她工作在这里,生活也在这里,久而久之就有种错觉,好像她的生命都被局限在这小小的空间里。
江晓媛抱着她的方案往后挪动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审美这种事是很难说的,青菜萝卜各有所爱,你觉得美,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