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迁眉头皱了一下,“太后,早啊。”
宣太后看到工匠,微微一愣,扭头笑道:“大人早。”以为他口中的女人指的是知烟,便没放在心上。
“哎呀,太后娘娘驾到,草民有眼无珠、有眼无珠!”工匠老头连忙跪下请安。
陆迁扶老头子起来,“瞧你阿谀奉承的样子,去账房拿钱去吧。”
“草民告退!”
陆迁收起凤血石坠子,长身直立,垂眸看了宣太后一眼:“有什么事快说,多年友谊摆在那里,我也不想跟你闹太僵了。”
陆迁不希望知烟的生日宴会被破坏,直截了当,也没怕得罪宣太后。
宣太后心中酸涩,却也只能忍着。
她知晓陆迁何故对她如此这般态度,都怪她前些日子冲动任性……
她面不露色,轻声一笑:“哀家将知烟送给大人,并不完全是想害她,哀家不过是为了大人,希望大人得到想要的人,大人又何必记仇到现在。更何况,没有哀家推波助澜,你二人何来今日这样的缘分?”
没有她瞎搞赐什么侍寝婢女,让小妞躺在他身边他能被憋得这么惨吗!?
陆迁气不打一处来。
纵欲不成的男人语气不善:“其实我有时候真的不太明白,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陆迁决定挑明了说。
宣太后收起掩饰自己的虚伪笑容,仰头直视着陆迁的眼眸,正色道:“哀家想要的,是大人能娶我,至于旁的女人,只要大人看上的,统统都可以留下,但她们不能有大人的子嗣,就这么简单,别无所求。”
陆迁知道她是想他读出她内心的真实想法,不过直觉告诉他这句话是真的。
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脑门儿,连名带姓地叫了一声:“林紫英。”双手抱在胸前,“我跟你说,你这个思想真的有问题!”
宣太后莫名红了眼眶。
七年前她初入皇宫的时候,纯洁无邪,从未想过算计任何人,也曾善良如知烟一般。
可是那些女人不放过她。
舅舅当年还没有实权,那个时候,她独自一人深居后宫,受人凌-辱胁迫,她无亲无故,几欲自尽,多亏那名年轻男子将她带出泥潭。
后来她才知道,那个随性洒脱的年轻男子名叫陆迁,是深得先皇器重的能人异士,前朝之中无人不敬畏。
“大人还记得林紫英这个名字。”宣太后美眸含泪,“七年前大人救我一命,一语惊醒梦中人,赐我锦囊妙计,赠我琴谱,我凭一曲琴音得到先皇的宠爱,从此宠冠后宫。两年前,大人又救我儿一命,赴汤蹈火助皇儿夺得江山,这样的恩德,我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大人不爱江山也不要美人,中意的竟是名孤女……我岂能允许个孤女骑在头上?所以只能给你一个奴婢,尽管她是大人中意的女子,也只能是个奴婢……”她转身不让陆迁看到她的眼泪,硬噎着,“这便是我心中所想。”
可是为什么他要为了一个奴婢造反?
她百思不得其解。
陆迁拍了拍宣太后的肩以示安慰。
“其实……我们之间有很深的代沟,什么三六九等之分,我其实是不看重的,而且你也知道,我上没有老母下没有子女,没人管我的,就算我娶个奴婢也没人敢训斥我,族谱什么的不存在嘛,谁骂我弄死他,对不对?”
宣太后无法苟同陆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