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结束后,他依旧是抗战的英雄,而不是内战的罪人。”
落旌沉默地接过信,一直沉默到回家。
国民党的军队在前线节节失败,军队中有内鬼早已是人所周知的事情,但是却找不到内鬼是谁。王牌嫡系军队被彻底打散了,就算是到处抓壮丁,可始终都没办法再补救。
翡翠色的灯罩幽幽地发着光,落旌推门而入的时候,便见到慕轩站在书桌前。
他不似往常那般听到落旌回来了就回头。这一次,一身军装的段慕轩站在那里,背影如同沉默的青山般,难得一言不发。
落旌缓缓坐在床畔,捏着手里的信,也不知道该怎样开口。半响,只听段慕轩开口说道:“我接到紧急命令,要带兵支援上海。阿落,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落旌喉咙发紧,紧张到手心里冒出汗,信封被她按出了湿漉的指纹。半响她才说道:“慕轩,你有没有想过内战国民党失败了,我们会怎样?”
过了很久,她才听到段慕轩轻笑了一声,嗓音低沉地说道:“也许我会坐牢,也许我会死。”
然而,落旌一想到那个他所说的那个结局她就害怕……害怕到不能自已。她抬头看着慕轩的背影,颤抖着出声问道:“慕轩,你舍得丢下我?”然而,她话还没说完,泪水便从眼眶中落了下来,打在信封上发出吧嗒一声。
段慕轩侧过头,只感觉脑袋里面疼得厉害,他紧紧捏着手里的几页纸,沙哑着嗓音:“……我舍不得。”
落旌几乎是以哀求的语气,问他道:“那慕轩,你能不能离开国民党?”慕轩沉默着,而落旌咬着牙,继续说道,“国民党如今已经是空有一副虚架子,你我都明白一旦民心所向,最后战役的胜利者会是谁。”她懂若按照段慕轩的性格,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背叛国民党的,可她仍旧留了一份希冀,如果他离开了国民党便不用面对那些不堪的结局。
她的话语仿佛化作了丝线,在他脑海里缠绕打结,最后搅成了一团乱麻。段慕轩紧紧地捏着拳头,眼神落在那绝笔书上,只觉得脑袋里面仿佛有千万根钢针在搅动。
他转过身,第一次朝眼前的女子冷了脸,语气冷漠如雪:“阿落,你知道的,不管你提什么要求我都不会拒绝你!但是唯独这一件……唯独让我背叛国民党,这一件事,我办不到!”
而下一刻,段慕轩几乎是失控地红了眼,哽咽道:“如果你还爱我,那么你就应该明白我……如果知道宗灵会死在战场上,我当初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跟他一起去。”
落旌望着他,一双杏眼里水光盈盈凼凼:“可我没有办法看着你随它坠入深渊,慕轩,我没有办法到最后看着你背上内战的罪名!”
两人之间的争执,像极了多年前段府的下院中,墙上的少年和站在梯子的少女第一次因为身份等级的争执,各执一词谁也不愿意退让。
段慕轩站起身来,他头疼得快要炸掉,而这一次,他扬着手里的纸对落旌一字一句说得清楚:“如果你是来劝我叛党的,那便不必在多费口舌了!我是军人,我可以为国而死也可以为你而死,可如果让我为了自己背叛誓言放弃尊严……阿落你听清楚,我宁可死在沙场上!”
什么时候,他们之间走到了这个地步?泪水快速地流过脸颊,落旌捏着手里的信,在慕轩多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