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里有一座半人高的木雕观音像,观音像前香火缭绕,一位穿着暗棕色团纹绸衣的老太太正背着他们静静坐在那里。
屋里大人们的表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阿娘,玉兰回来了。”
包子阿娘带着两个孩子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她颤着声对那老太太说道:“阿娘……孩儿不孝!还请阿娘救救您的外孙吧!”
☆、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听到大女儿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赵氏的背影一滞,谷雨偷偷抬眼望去,只见老人家脑后花白色的圆髻动了一下,随即,整个微驼的后背慢慢颤了起来。
十年间的无数个日夜,四下无人之际,赵氏总是想着,等自己再见到大女儿玉兰的时候,她一定要冷起心肠呵斥她一千句,一定要怒气冲冲责骂她一万遍,或者干脆对她不闻不问,让她尝尝不听母亲的劝告的代价……可是谁能想到,当她终于真真切切地听到大女儿在她身后带着哭腔喊的一声“阿娘”的时候,赵氏整个人突然像是被人抽走了身上所有的力气。
“……阿娘,救救您的外孙吧……”
女儿的哭声如同一把利刃,一刀一刀地剐着赵氏的心,她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佛珠,从衣襟里拿出一块绢子回转身来,已经是老泪纵横。
“阿娘……”
“玉兰,我的玉兰啊……”
赵氏跌跌撞撞走到陈玉兰边上,蹲下身,见女儿如今一副面黄肌瘦的模样,她眼中一涩,举起手中的绢子颤巍巍的,一下一下替女儿擦着泪,嘴里恨恨道:“你这狠心的孩子!你阿爹去的早,我是含辛茹苦把你们几个养大的呀!你说你……怎么就只会糟践自己呢……呜呜呜,你还知道回来……你还知道你在世上有个阿娘啊……”
看大女儿已经哭成了个泪人,也不知究竟在那张家受了多少的委屈,赵氏伸手在大女儿身上捶打了几下,终是一把搂进了怀里。
“阿娘……阿娘……孩儿不孝啊……”
陈玉兰把自己在张家的遭遇和母亲委屈地诉说了一番,赵氏和玉梅几个听得气愤难平。
十年过去,赵氏也老了许多,陈玉兰见自己母亲此时真是满脸的皱纹,满脸的愤怒,满脸的泪,回忆起之前种种……她心中越发内疚,不禁抱着赵氏失声痛哭,边上的陈玉梅和环婆婆见到这触人的场景,也忍不住跟着抹泪。
小牛有点被这群哭泣的女人吓到,抱着陈玉兰的大腿直哆嗦,谷雨见状,赶忙伸手过去抱他。
赵氏母女叙了一会旧,环婆婆忽然掩了门,凑到赵氏耳边说道:“老夫人,我刚才见铺里有个伙计在门外张望,怕是少夫人问您准备晚饭的事。”
赵氏听了,面上一敛,拉着陈玉兰站起身来,正色道:“好了,咱们别哭了,回来了就好!玉梅,带你阿姐去厢房梳洗一下,免得哭哭啼啼的让人看了笑话。”
“是,阿娘。”
玉梅应了一声,拉着陈玉兰往佛堂的一道偏僻小门处出去,小牛和谷雨拉着包子阿娘的衣服,也像两个跟屁虫似的跟了过去。
“妹妹,你说我小牛这病……”
来到厢房里间刚坐下,陈玉兰还是心中不安稳,玉梅把她拉到梳妆台前的凳子上,宽慰她道:“哎呀阿姐你就放心吧,你刚才都那样说了,阿娘她心中有数!”
陈玉兰听妹妹这样说,稍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