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松开口道:“是今夜?”
荆楚眼皮也没抬地说道:“八九不离十,华沂马不停蹄地从王城赶到关外,因着我那一封纸条,恐怕连屁股也没坐热,就寝食难安地出了关往这边过来了,以兽人的脚程,差不多今夜也该到我们的地盘上了。”
渊松笑道:“想必首领已经准备好招待他们的东西了。”
荆楚一哂道:“我的弟弟有些小聪明,他必定自以为十分了解我,觉得我这人孤傲自诩,又故意用他的城主刺。渊松啊,你得知道,当年在我手里像只老鼠一样逃出升天的是他,迫切地想和我决一死战的人也是他,不是我,叫我们的人准备好,咱们入夜出发,叫他扑个空。”
渊松眼睛一亮,然而还没等他说话,荆楚便忽然端起小嵋的脸,与那无知幼童大眼瞪小眼片刻,继续道:“咱们尽人事知天命吧,明天的事,谁说得好呢?只是我若是败了,真是不愿意让我的小嵋落到他那软弱又充满仇恨的四叔手里啊,是不是小宝贝?”
小嵋懵懂地看着他。
荆楚抱着孩子站起身来,将孩子交给奴隶,背着手对渊松道:“且先不急,在走之前,咱们还得先等一位客人。”
这位客人正在狼狈逃窜。
此处旷野一片,不容易躲,也不容易藏,好在路达每日鬼鬼祟祟地出入,对地形还有几分熟悉,可是饶是这样,四五个兽人包抄也快要逮住他了。
路达用一块兽皮蒙住脸,一开始心里虽然充满愤恨,却始终过不去那道坎,不愿意对昔日的同僚朋友动手,就好比打架容易杀人难一样,因此只是一味地跑。可是很快,单是跑就不行了。
路达被逼到这步田地,抬头一望,只觉那旷野真是天高地阔,自己却殊无退路,满心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