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得大轰一响,脚下一软,险些没稳住。
大秦氏身旁的墨段动作迅速,眼见着江妩歪了歪,立时就上前去扶住了。
江妩艰难地动了动喉咙,将脑袋左右地摆,口里念叨着:“不会的,不会有事的。”
她抬头望了一眼只剩一半的日暮,就想起在晚霞之下,打马从临窗的街巷而过的少年。
不争气的眼眶一瞬就涌上了热意,她立马把眼睛闭上,可才一阖眼想起福建月色下的陈仲瞻,笑着对她说:“安心回去罢。”
她抿了抿唇,再睁眼时,眼睛已发了红。才缓了缓,江妩就似振作了一般,直了身子。
不过一瞬,她就拨开人群,拔腿往泊在岸边的船只跑去。
只可惜未跑开几步,就被一只有力地手给拉住。她的嘴角早就忍不住在发抽,手臂无力地想要甩开拽着她的那只手,可那人坚定有力,似是知道她要作甚一般,牢牢地阻着她,不让她去。
她盯着靠岸的船只,一颗心恨不得顺水飘回福建去。
她不该听他的,她是傻了才信他,离开前还是好端端的一个人,一别了几月就性命垂危了。
她就应该五花大绑,把他给绑回来。
明知不可为,可她后悔得不行,甚个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涌上了脑。
☆、及时止损
大秦氏手腕使了使劲儿,就将足下虚浮的江妩给拽了回来。
“清醒些!妩姐儿!”
江妩眼角噙着泪,看着眼眶发红大秦氏,逞强地道:“我清醒地很。”
文氏见大秦氏制得了江妩,便留了姑姑在旁边看守,自个儿领着江府的人先往马车去了,也好给她们一个谈心的时机。
大秦氏听着江妩藏不住地发颤的声音,便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地轻抚着她的背,就似一个母亲待自己的孩儿一般。
大秦氏叹了一口气,眼尾清晰可见地多了几条细纹,道道都显出她近日来的疲倦。
“我知你想要做甚,我也想过不下千百回,就是今日,我也险些就乘船出发了。”大秦氏是陈仲瞻的娘亲,听到陈仲瞻身受重伤的消息,她要比任何人都难受。
江妩在大秦氏怀里低声抽泣,面纱早已被泪水濡湿,“您带上我一同去罢,我不怕坐船,一路都不会晕的,我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大秦氏摇了摇头,心在抽抽地发疼,“我不能去,你也不能去。莫说那儿现时已血流成河,即便只是小骚乱,我们又岂能弃京中家人不顾,迢迢千里去寻生死未卜的他。你为人子女,父母俱在,不该去。”
她为人母,她是陈仲瞻的母亲,也是陈伯瞬与陈叔瞩两人的母亲,她即便再想去,也无法。
卫氏在小佛堂里抄着经书的伶仃身影,江晔时不时就望着青龙卧墨池愣神的身影,须臾间就一并跃入江妩的脑海。
那是她的家人,她在外头行了一年,一眼都未见着。
思及此,她心中对陈仲瞻的担忧及对家人的亏欠便就拧做一块,让她难受地喘不过气。
大秦氏帮她顺着气,出声安慰道:“你还是先回家罢。再说了这消息传来也需要几个月,说不准瞻哥儿此时身子已大好了,他若是见着,定不希望我们去的。”
江妩鼻腔酸得厉害,眼睛也被泪水雾湿,“他说让我安心回来,他说他不会有事儿的。若是那时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