钊哥儿一入门,江旷忙收了稍显低沉的神色,就似未同妤姐儿说过那些话一般。
翌日,府上处处挂了红喜之色。
如姐儿素来与各府小姐来往多,今日送嫁的也来了不少,看着个个都似与她相交甚密一般。
四个姐姐中,与江妩的关系最为生疏的,便是如姐儿了。往日时时见着,江妩倒是不缠着如姐儿,但想到今日如姐儿就要出嫁离府,她心里就开始翻涌着不舍。
妧姐儿抱着司哥儿也来了,她吩咐人打了一副赤金头面给如姐儿,也算是她与如姐儿这么多年姐妹的一番心意。
自二姑娘嫁入井府之后,姑娘便与二姑娘来往得少了些,怎知今日二姑娘还送来了新打的头面。
青双噙着笑意替如姐儿收下,转身就退了下去。
江妩战战兢兢地抱着司哥儿,一动不动地站在一旁听两人说话。
妤姐儿看得笑了出声,侃了江妩一句,“五妹妹也有怕的时候。”
“四姐姐,你还笑我,你来抱你来抱。”江妩臂伸得直直,也不敢直接将司哥儿举到妤姐儿跟前,只敢小步地挪着步子。
妤姐儿看了一眼妧姐儿,见妧姐儿冲她笑了笑,便笑吟吟地道:“来便来,我可不怕。”
妤姐儿望着脸蛋儿嘟嘟的井南司,缓缓地伸了双臂。
“四姐姐,你过来接,你伸手过来接。”江妩喜欢白白胖胖的司哥儿,但就这副怕不留神就磕着碰着小孩儿的样子,还能当得上一句视若珍宝。
妤姐儿嘴上说得轻易,一到要让她抱了,她也无从下手。一双灵活的秀手也不知搁哪儿,才好从江妩手中将那吐着泡的司哥儿接过。
婠姐儿在旁边笑得乐不可支,“不就抱个小孩儿,你们俩脸上可真精彩。”
“大姐姐,莫要幸灾乐祸,坐视不救啊。”江妩苦恼地很,她只会手脚僵硬地屈着胳膊抱呀,妧姐儿是怎塞到她臂里的,现时司哥儿就是怎待着的。
婠姐儿笑着走到江妩跟前,一伸手就也跟妤姐儿没两样。
“大姐姐,你也好意思笑我们。”江妩笑得身子发颤,婠姐儿就更不知如何下手了。
婠姐儿挠了挠后脑勺,自信满满地道:“五妹妹,你可别笑了,我可是抱过钧哥儿的。”
她隔空比划了两下,刚想下手,妧姐儿就过来将江妩手中的司哥儿抱过,塞到妤姐儿的怀中。
“瞧你们怂得。”妧姐儿撂下一句话,便钻进了人群簇拥之中,找如姐儿去了。
一鼓作气的婠姐儿,被一口气噎在当场,要是妧姐儿走得慢些,怕是逃不过她的一顿打。
屋里热热闹闹过得极快,李姨娘偷偷地抹着泪,吉时一到,便送走了如姐儿。
等到三朝回门,见着如姐儿梳了妇人头,容光焕发地回了江府,李姨娘这才安了心。
钊哥儿早早便不是她的孩子了,她这一生,也只有一个盼头,就是盼着如姐儿能有个好归宿。
江大夫人秦氏成全了她,她便再也不怨,再也不记挂着十四年未踏入院门一步的江旷了。
府里办了喜事,热闹一番之后,就只剩下冷清。
这多事之秋一过,凌冽的寒冬悄无声息地就来了。
摆在宝江阁的牡丹早早便做了防寒,但今年的冷冬似乎更为噬骨,婠姐儿千百个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