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一个人照顾太子起居,而她正好暗恋爱慕他,所以自告奋勇罢了。瞒着他柳氏之事,不单单是受皇帝吩咐,还是为着姐姐说过,如果柳潺不死,她永远无法得到殿下的青睐,可柳潺已经死了,她再不愿有任何前尘过往纠缠他,就算她做不了他的枕边人,也要永远陪着他,天荒地老最好,哪怕只是一个人的。
可直到,直到他在狱中饮下鸩酒,她泪倾梨花,直到她又被皇叔带入府中,得知了他尚在人世的消息,她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知道,他竟是,从未信任过自己。
阿七冷冷地压了压唇角,“你怎么说都好,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
柳行素醒过来时,晨曦里淡淡的轻雾穿透庭院内深深皑皑的荼蘼,她身边趴着一个小孩儿,正是柳承徽,她摸了摸柳承徽的后脑勺,意识稍稍回拢,立即想到了夜里,大夫说的那些话。
她有些胆战心惊地将柳承徽摇醒,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她们两个人,而原本该给白慕熙和衣就寝的床位,此时空无一人。
柳行素瞬间慌张了,“人呢?”
柳承徽揉了揉模糊的眼睛,打了个哈欠,“好看叔叔早就醒了,见到娘亲你在睡,就没有叫你,好像一个人又走了。”
柳行素一愣,立即便要翻身下床,柳承徽乖巧地替她递鞋子,“娘亲,好看叔叔吃了你喂的药,肯定都好了。”说罢,趁着柳行素微微弯腰拢上鞋跟时,小孩儿神秘兮兮地凑上来小声说,“对了,好看叔叔刚才,亲了娘亲一口才走的。”
“娘亲你睡得太死啦!像只小猪。”
“你才像小猪!”柳行素的心境大起大落之下,总算稍稍安定了下来,哭笑不得地捏住柳承徽的小鼻子摇了摇。
柳承徽嘿嘿地傻笑,门外大黑摇着大尾巴走来走去,时而仰天长吠两声。
柳承徽跑出门牵狗,柳行素在院子里走了几步,见到卫六便问了一句,得知白慕熙在书房,便一个人到了书房外,只听里边有些动静,似乎有人在交谈,她便屏息候在一旁。
微风漫卷,荼蘼幽幽的淡光,犹如婆娑的微雨,宿粉残香在子规声中碾碎开来。
“潺潺她说她这些年在贺兰山承你们照顾,徽儿也是一样,你待她如兄长,我心里对你自是敬重和感激,但今日你说的话,恕我不能答应。”
是白慕熙的声音,虽有些弱,但还是一样的清沉温和。
柳行素的手指搭在了斑斓的木门雕痕上,只听门内另一人道:“朝廷混乱,势力错杂,转眼之间新帝落马,你又能保证,你能活到几时?师妹和徽儿,一个妇人,一个幼子,都没有自保的余力,你自顾尚且不暇,何以不顾他们安危,非要强留他们在此?我已经说过,若你有能力,平定大周内忧外患,那日,你来贺兰山迎接行素,我不会阻止你们一家团圆。但你既要险峰独行,便不该再自私。”
原来师兄要自己陪他回贺兰山么?白慕熙没有答应。
柳行素一早便察觉近来师兄有些不同,他从不与白慕熙的人说什么话,除了与韩诀看不对眼时便比划几招,他向来沉默,时常数日不曾见到人,柳行素没想到,原来师兄心中,早有了带她回贺兰山的打算。
书房里传来白慕熙咳嗽的声音,柳行素的心蓦然收紧,只听他不疾不徐的,犹如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