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突兀地闯入她的厢房,罗绮觉得自己的后脑勺被他托住了,一番天旋地转之后,她被按在了门后,她呼吸微乱,盛水的双眸依旧透着一股倔强的光,却见他两个厚重的黑眼,不由笑开,“你昨夜没睡么?怎么精神这样不好?”
莫玉麒皱眉道:“我在你房顶守了一晚上。”
他又补了一句,“以后没事,我每晚都来。”
罗绮笑问:“你想当我的入幕之宾?”
莫玉麒听不得这些话,心道这种地方,难免将他的小春带坏了,他恼火地在她手臂上拧了一把,“你想怎么说都可以,要是想逞口舌之力,我也让你痛快。”
罗绮朱唇微张,想说什么话,却又咽了回去。
莫玉麒搔了搔后脑,“我其实是想问你,如何,如何到了云烟楼,是不是那个恭王逼着你来的?”
罗绮轻轻顿了一下,她说:“他救了我一命,要我如何报答,都是应当的,何况为他做事,我心甘情愿。”
大雨滂沱的夜晚,她从一张破败的草席上苏醒,见到这个慈悲悯怀的男人,他的手掌端起她的脸,对她说“我救回你了”,小春便已不再是小春。她成了恭王的人,在他手底下,她可以无所不从,只要能报恩,恭王安插她入云烟楼习舞,成为上京城炙手可热的花魁,她也在所不惜。
莫玉麒视线一痛,哑声道:“如果,如果昨夜真有人买走了你呢?”
罗绮笃定道:“他不会。”
“如果那个人就是他呢?”莫玉麒忽然暴怒,唇狠狠地堵住了罗绮香艳的红唇,舌不由分说和推拒地挤了进去,罗绮承受不来他这样的冲动和粗鲁,用力地推他,她的力气一贯大,莫玉麒本就受了伤还未恢复,竟被她推得一个踉跄,险些站立不稳,他沉痛地望着罗绮,她脸色如水,无波无澜地望着他。
“如果是他,我也愿意。”
“你、疯了!”莫玉麒咬牙切齿,“你说过,没有人可以强迫你。”
“不是强迫。”罗绮抬头,镇定的如冰的目光冷冷刺入他的瞳孔,“你知道,我为什么在柳大人身边留了几年么?”
“因为我从小与我爹相依为命,但他死的时候,我却连一口棺材都买不起,是柳大人厚葬了我爹。为了报恩,我什么都愿意做。”
“报恩?”真是个好借口。
莫玉麒恼火地压住她的肩,沉怒道:“你怎么不想着你自己,不想着我!”
他看着她走入那个男人的罗帐,是什么样的心情,她不能体会!她死的时候,他恨不得提剑冲入睿王府杀了那个人,她也不能体会!她记得她的恩人,记得柳行素和恭王,可怎么从来不会记得他?!
罗绮执迷地望着他,“我不是小春了。”
莫玉麒心痛地拧紧了眉,“若有一日,我也救了你,你还准备,拿几个你来相报?”
罗绮道:“如有那一日,你要想要我什么,我都可拿出来作为报答。”
“携恩欺人,这难道不是逼迫?那个男人他对你没有好心……”
“不会。”罗绮打断他的话,冲他摇头,“他不是坏人。”
莫玉麒妒恨的火浇了油窜起滚烫的火焰,他气极了,抓住她的手摁在自己胸口上,心跳毫无章法,有力地搏动,莫玉麒咬牙道:“昨夜,你在楼上亲我,是怎么回事?那总不能是报恩,小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