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们怎么会……那杯酒,是朕,是朕让柳行素带给你的。”
柳行素悄然攥紧了衣袖。那杯酒是皇帝亲赐的,因为皇帝疑心太子有异心,他怕是不知道,正因为那杯毒酒,他们两个人将他的身体祸害到了什么程度,她无数次看到梅先生暗皱的眉,还有时常为他做的针灸,她看着都疼。可白慕熙偏偏能谈笑自若,置生死于度外。
她爱的人,早就不在乎生死了。可她比任何人都在乎。
皇帝点头,“没事、没事就好。就算你骗朕,也好过……”皇帝的眼角沁出了两串晶莹的水光。
怎么能没事?柳行素咬紧了贝齿。
白慕熙松开了手,“没想到三弟,将父皇囚禁在万国寺,做这些。”
地上还有泼洒的水桶,皇帝身后有狰狞的伤,不难猜到他方才经历了什么。白慕熙没想到睿王当真会逼迫自己的亲生父亲,他曾经也是九五之尊,这些粗活更似羞辱,或许睿王单单就是想羞辱皇帝。
皇帝也看到了那两只水桶,瞳孔一缩,立即抱住了白慕熙的胳膊,“不,朕不待在这里,熙儿,你要带朕走,带朕离开!”
皇帝的布鞋被山间锋利的石头磨破了,露出两根出血的脚趾,白慕熙神色黯然,“此时接走父皇,会教睿王察觉我已回京。父皇再忍耐几日,会有人来接走您。”
“你……”一听这话,皇帝的心凉了半截,讷讷道,“你果然还是恨朕的,果然还是……你怎么能不恨朕,哈哈哈!”
皇帝话里有话,白慕熙似无所察,柳行素却听出来了,耳梢动了一动。
她上来拉住了白慕熙,“既然已来瞧过了,我们便先走吧。”地上倒了几具尸体,柳行素也事先有了安排替换,不会有人看出破绽,“谋事在人,别感情用事。”
“我知道。”白慕熙薄唇一动,对着皇帝跪了下来,“儿臣不孝。”说完便对着皇帝深深稽首。
皇帝又惊又怕,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压抑在心头的重石于瞬间訇然落地的释然,了却一桩心事的无憾,他下令赐死的长子,原来还在人世间,还在……只是不知,这一切还可以挽回么?
柳行素摸了摸驴脖子,它仰着头呼哧打着雷似的哼哼,驴蹄子正蠢蠢欲动,柳行素好笑,看到仰面便倒上板车的男人,拍拍驴屁股,也坐上了板车,来时夕阳正好,去时星斗满天。
月色正披在两肩,白慕熙有些倦意,靠在装满细草的麻袋上歇憩,柳行素躺在他的旁侧,手与他十指紧扣,明月皎皎,夜雾笼罩下的山间传来蛩鸣声,模糊地一听,竟有几分韵味。
柳行素把脸靠在他的肩膀上,低声道:“我方才真怕你意气用事,便将皇帝带走了。”
他也不睁眼,沉静地答道:“我不会。”
她又问,“那倘若身陷囹圄的是我呢?”
“会。”
“……太子殿下你果然同你说的那样不孝啊。”柳行素感慨了一句,手却轻轻抱住了他的腰,“小白。”
这是方才的戏称,白慕熙本来以为她忘了,没想到柳行素记性好着,这么快便旧事重提,白慕熙的修眉淡淡地一扬,将脸偏到了一旁。柳行素戏谑地掐住他的胳膊,“小白,你要睡了?”
“不如我也同你讲讲睡前故事?”柳行素想了想道,“不如讲徽儿最爱的僵尸?”
“不许讲!”他忽然睁开眼,顺带瞪了眼她,威胁着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