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觉自己太过年轻了,又太未经世事了,与此同时,我还有了一丝侥幸,如果不是胡诌了来林芝的话,我怎会与这儿的树相遇?它们存活了上千年,竟于此情此景与我有了某种意义的交集,这莫不是一份良缘?
“你冷不冷?”林子内似有风,孙小翔的问话打破了我的遐思。
“不冷。”顺着小道,我继续朝前走去。
五彩的经幡飘荡未已,我再次看到了穿藏袍的信徒,他们双手合十,不停地叩拜
再回头看,孙小翔竟也随信徒们一道,冲那成堆的风马旗,虔诚地叩首。叩首完,他冲我一笑,“拜一拜,总是有好处没坏处。”那话分明有一种自我解嘲的意味,我没有动脑子追根究底,只是微微点头,以示认同。
从巨柏林出来,风又大了些,孙小翔关心地说:“穿我的外套吧。”看着那灰白的夹克,暗淡之中带着一股乏味,再看他略微有些沧桑的脸,大抵能联想到,这三年里,不可名状的辛劳与酸楚。我才陡然想起昨夜里,孙小翔与我的谈话——他过得并不好,与他一夜风流的女人,竟用孩子骗他来了林芝。他在林芝供养着女人的双亲和一个幼小的婴孩,为此搭上了自己原本无忧的人生,遥遥无期。
我接过孙小翔递过来的外套,瞬间,一股温暖沁入整个身体。
“谢谢。”我礼貌地说道。
“糖糖。”
“嗯?”我回头看着他。
“你这趟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看看你我才放心,不管好与不好。”诚然,昨夜的对话未曾打动我,今日,载我旅游观光也并未引来我多大的兴致,但是,在巨柏林内,他那虔诚的叩首却令我动容了。因为动容,所以愿视林芝之行为一种善意的“看望”。
“谢谢你还这么记挂我。在最困苦的日子里,我总想起你,想得多了,就成了一种寄托。仿佛有了精神上的力量,无论经历什么事,都能咬紧牙关。”
“我成不了你的精神力量,你有自己的意志与坚守。”
“我什么也没有,我开始信佛了。”
“噢?”
“在西藏,信仰是一种氛围,但我并不迷信,我只是觉得,佛的教诲让人开悟、超脱。”孙小翔说着自以为是的话,我并非字字句句都能理解,但瞬间之后,我似乎又闻到了青草的芬芳:那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奔腾着牛羊和藏狗,自由自在、肆无忌惮;那成群的家畜身后,跟着一个扬鞭的牧人,笑容恣意,自得其乐
☆、part17
重回八一,孙小翔为我重新定了酒店,站在酒店的大门前,我迟疑着,不肯上前。
“怎么了?”
“我不大信任你们这儿的酒店了。”
“那怎么办?不然,我今晚留下来陪你。”
“不用麻烦了,我”左右为难之际,我想到了达瓦。
拿出那张简陋的名片,我拨了电话过去,不到三声,有人接听了,“喂,你好。”心下一阵放松,是正常的普通话,不是藏语。
“你好,我是多洁。”
“我们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可我才发现,我没有你的号码。”达瓦的话真是令人意外,他竟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