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祸害!”
允却笑了。“当年兄长被送去卫国,结果父皇升天之后,三哥作乱,兄长不得不跟卫王借兵,才得以回到天都平息叛乱,登上了帝位。这件事过去十几年了,兄长还是耿耿于怀。”他直视着天子道:“可是兄长还得当初父皇为何让你去卫国吗?”
卫国势大,太子自然是被送去当质子的,后来还不得不仰仗卫王的支持才得以登帝位,多年来不得扬眉吐气,这是天子心里最大的屈辱。
允却道:“我想,父皇一定有他的苦心。这些年卫国不断崛起,让兄长亲去感受体验一番,必能有所感悟。待兄长接位之后,或可取长补短,中兴帝业。”
“放肆,你什么身份,也敢妄议!”
允却笑了,看着如坐针毡的天子,道:“但你既不能阻止我这样想,现在也无法阻拦我这样说。”他坦然道:“兄长,您没有能力阻止皇族的衰退。”
“这些年,每当叛乱发生,您不得不请求各国出兵,而之后又只好划割城池和领地作为答谢。皇族对他们而言,不过是一只待宰的鹿。他们表面对您尊敬,实则是互相忌惮着,并垂涎着你的肉罢了。从天都东迁至此,一代代便是这样过下来的。这中原,其实早就不是皇室的中原了。”
天子惊住了,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幼弟会这样讲。没想到他会把掩盖在锦缎皇袍之下的现实□□裸摆了出来,一点情面都不留。
“或许,您觉得自己生于皇家,江河日下无力回天。可西炎伯的景况难道就比您好吗?他初登王位,被众人排挤连炎城都呆不下去,带人游走中原不过是无奈之举。但他行走中原,搜罗能人异士,闯过千里敕勒川回到西炎,走出一条不可能的路。西炎虽地处西荒边陲,却照样荆棘遍地,门阀割据盘根错节,远比中原穷苦。叛乱、饥荒、争斗,一日不曾停止过。但无论如何,西炎伯从不妥协,也从不迂回。他可能会做错许多事,碰得头破血流,但这样建立起来的西炎,没有中原的陈腐之气。”
“其实您心里是清楚的,但又能如何?您还是只能在一众兄弟之间兵刀相向,踩着兄弟的鲜血登上王座。您还是只能借重诸侯的支持,左右平衡,前后掣肘。郑伯偷割了您的粟米,您只能请求魏侯惩处,魏侯事后跟您讨要洛水的商埠,您又无法回绝。您其实什么都改变不了,当您不得不尊卫王为霸主的时候,其实心里已经很明白了。那么,原本属于皇族的影卫,或者具有青鸟神力的毕乌箭,被他人觊觎,被他人得到,又有什么奇怪呢?就算是您依旧得到了这些,也不过是在鹿身上增加了一块可口的肉罢了。”
允缓慢的,却毫不停歇的道出了自己心中所想,突然间如释重负。最后他向天子行跪礼,带着手脚的锁链默默的离开了。
天子半晌无言,一身冷汗坐在地上。他忽然很愤怒,想要砸什么东西,身前只有黑衣人依然静静跪着。殿里静且空旷,只有灯影在帷幔之间晃动,弥漫着陈腐的压抑的气氛。他想要喊人来,却张了张口,叹了一口气,颓然了。
第34章典
天子将要尊卫王为霸主,在天都举办大典,消息传遍了各国。西炎国离的虽然远,给的回复却极快,声称西炎伯本人将前来参加大典,并且已经遣了具有毕乌之能的祝卿提前往天都,作为特使先到了。
毕乌之能重现天下的事早已在中原传开,各国国主已经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