舀了一勺喂到她嘴边,眉眼淡淡看不出情绪如何,向朝颜乖乖地张开嘴,含住了勺子。
他喂她吃完了整碗粥才自己开始吃,她无聊就盯着他看,又盯着天花板发呆。
之前那股难受劲已经好了很多,向朝颜觉得自己已经满血复活,只不过手上还在吊瓶,还不能离开。
卿尘吃完饭后将饭盒收拾了拿出去扔掉,而后他安静地坐在一旁没说话,向朝颜抿了抿唇,心中竟然有些紧张。
他严肃的表情居然让她有些害怕。
沉默了会儿,她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指去扯了扯他的衣袖,在他转眸看过来的时候,轻轻说话:“你怎么都不说话?”
他直直看着她,缄默。
“是不是吊完瓶就可以回家了?”见他依然沉默,向朝颜继续说话,她声音很轻,手指放在他衣角没动。
他依然不说话。
“卿尘……”她说了半天,他依然定定沉默,向朝颜总算感觉到不对,她手滑到他手指上,轻轻地握住,“你是不是生气了?”
她没明白他这样的原因。
“你说呢?”又是一阵缄默,他终于出声,手指收紧反过来将她的手收入掌心内。
向朝颜微愣。
“你觉得我该不该生气?”他的声音有些大起来,严肃的表情让她愣愣的后怕,“向朝颜,你这么大个人了,不知道煤气中毒会怎么样吗?”
“就算不知道煤气泄漏,你闻不到味道吗?”他瞪着她,手指紧紧地攥着她,让她无端有些疼痛,“你还能睡着,要是我来的迟了些,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卿尘……”她错愕,睁着的眼睛里渐渐蕴起了晶莹,她咬了咬下唇。
他继续说:“向朝颜,你知道自己几岁了吗?你不是七八岁的孩子了,你应该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你陪孩子午睡,孩子跑出去玩你不知道就算了,煤气泄漏了你闻不到味道吗?还能继续睡着吗?”
许是他的口气太过严厉逼人,吓得她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她从来没有听过他用这样的语气,一句句地责备她。
尽管知道是自己不对,她的眼眶还是红了起来。
病房内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他直视着她没有说话,不是没有看见她眼睛里的眼泪,心中不是不心疼,但他明白现在自己究竟应该做什么,从初次见面没关好门,到后来又一次没关门家里遭贼,到今天的煤气泄漏,她不能一直这样粗心大意下去。
他无法想象要是今天他去的迟了点,会是什么后果。
正走神间,掌心软软的小手动了动,他垂眸看去。
她没说话,只是抽回了手,撇过脸去。他坐在床边,看见了她悄悄抹眼泪的动作,明明呼吸都开始有些喘,偏偏忍着一声不响。
硬着的心突然软了下来,良久他起身坐上床沿,倾身过去握住了她的手,帮她擦眼泪。
“好了不哭了,”他靠的很近,轻而温柔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向朝颜身子僵了僵,没有说话,“多难看。”
他擦干了她的眼泪,又去拧了热毛巾给她擦脸,而后重新在床沿坐下,牵着她的手慢慢摩挲掌心。
“是我太着急,不该对你说那么重的话,对不起。”
他顾自说话,而她撇着头从未回头。
“别生气了,是我不好,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