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身后忽然有草叶被踩倒的轻响,如同堤坝突然溃开裂口,那侍卫全心的戒备立时对着这一点爆发出来,迅捷无比地转身,手中长剑已经刺了出去。但他削断的不过是几根树枝,眼角斜斜掠到一道寒光,肩头一紧被人扣住,颈间已经划过一丝凉意,鲜血喷溅……
鲜血的腥气在风中扬起,后面将将赶上的两个侍卫急步过来,只瞄了一眼,便同时变了面色。抬眼一看,前面雾气中似有人影一闪,立刻打出一声唿哨,四面八方的十几人全部包抄过来,哨声此起彼伏。然而前方那人却似化在了雾气之中,再没了踪影。只是有了前车之鉴,下余之人再不敢落单,都是两两结伴,刀剑在手,猫着腰在树丛中搜索。
前方似有枝叶微动,一名侍卫立时心生警惕,果然枝叶间猛地伸出一柄剑来,幸得他早有防备,一面闪身一面大喝道:“在——”声音刚刚出口,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侧面突然风声急响,他刚一转头,喉间一痛,声音全被噎在舌下。等到几步外的同伴赶过来,只见人被一根弯曲又反弹出来的树枝刺穿了喉咙,削尖的顶端自前而后捅了个对穿,鲜血还在顺着粗糙的树皮沟壑一滴滴流下来,不由大骇失声:“来人啊!”声犹未了,身旁树丛之中人影一闪,寒光已到眼前。总算他已经有所防备,情急之下顾不得什么形象,一个懒驴打滚和身滚开,只觉肩头一凉,自己的热血溅上脸颊,那人已经鬼魅般又没入乳白的雾气之中,这时才觉出伤处尖锐的疼痛,侧头一看,整条手臂已经被卸下一半,只剩一点皮肉连着……
血腥之气与清晨草木微涩的青气混合着,在山间弥漫。十二人只剩下八人,无一人不带伤,但前方那神出鬼没的身影也终于被逼出在众人眼前。这一番厮杀,那人终于也是挂了彩,一件灰白带着古怪青绿花纹的衣裳数处血染,神情却依然倨傲。手中一柄窄刃长刀已经卷了口。一名侍卫觉得有机可乘,抢上前抡刀砍下。那人左手持刀一挡,右手间寒光一闪,后面几人只看到一柄似枪非枪似剑非剑的东西自同伴腹中抽出,带出一股血箭。那人将卷了刃的长刀一扔,手握那三棱怪器,目光向余下几人一扫,冷笑道:“元丰就派你们这几个废物来?”
若是在平时,就凭这一句话,在场的侍卫已经可以全部扑上去。然而此时,却没人敢第一个对这句侮辱表示愤慨。掂掂自己身上的伤势,谁还敢再第一个上去送死呢?
到底是多年共事,不知是谁打了一声唿哨,余下七人一拥而上。那人背后便是山崖,打是打不死他,可只要将他逼下山崖,任务也是完成了。
三棱刺带出一溜血光,那人似乎并不打算与他们缠斗,身子向侧方一跃,左手突然斜伸开来,喀地一声,臂下竟然射出一柄飞抓,对着侧面的山壁疾射,人也跟着跃出去。
噗!
没羽箭带出尖锐的破风之声,而箭镞竟似还在风声之前,已经刺入肋下,鲜血四溅。几名侍卫眼睁睁看着那人身形被箭上余劲带得一仰,掷出的飞抓失了准头,没能扣上山壁上的树杈,连人带索向着山崖下坠去,瞬间便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邢骏自树丛后走出,收起手中劲弩,急步赶到悬崖边向下看了一眼。这是将近山顶之处,清晨时分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