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声说:“你一个小姑娘,你懂什么!”
雪兰当然懂,她其实莫名其妙的跟陈友道处在相同的境况。
都是被强权压迫,都是有苦说不出,都想反抗,却螳臂当车,都是身边有家室亲人,投鼠忌器。同时,她也不赞成逆来顺受,更有一种隐约的责任感抗在心头,不愿意向任何强权屈服。
“如果我是您,我现在就去道歉,先让白月兰小姐安全了再说。”雪兰提议。
电话那头却直接挂了。
雪兰放下电话,走到客厅,跟三姐和李氏交代了她跟陈友道的对话内容,当然省去了三姐喜欢他的话。
“哎呀,这个小伙子,脾气可真倔。”李氏叹道。
三姐安静地包着饺子,过了好久,她才开口:“那位白小姐不会有事吧?他们应该直接找陈前辈的,不该拿他身边的人出气。”
“哼!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重,那些人没把他全家填河沟就不错了。”李氏对三姐说,“你这个前辈傻兮兮的,以后可离他远点。”
三姐默默地点了点头。
雪兰却又联想到了自己,闷闷地说:“他只是做法不对而已,事没有做错。”
☆、第90章
前一个学校是不能去了,雪兰又找了个新的学校,入学的时候,还在学籍档案上改了名字,改成了刘雪兰。
因为无论如何,生活总要继续下去的。她想继续读书,若有机会的话,还想念念大学,尽管这个年代的大学不好进,反正雪兰这种水平很难办。主要原因是她上辈子没上过学,所以数学水平也就维持在了会解个一元二次方程的水准上,即是说她偏科偏的很厉害。
所以当雪兰见到新学校的数学老师时,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雪兰觉得这位数学老师大概也认出她来了,因为他怒视了雪兰几分钟后,就让她爬黑板,上来做题……
雪兰自然是,面对着黑板,背对着众人,在一片静默中,手握粉笔,颤抖不止……
“不会做?那下去吧,换别人。”数学老师的声音从她头顶上幽幽地传来。
雪兰捂着受伤的小心肝走下了讲台,然后听同桌跟她窃窃私语:“他很讨厌吧,是新来的,就爱让人上黑板解题,太讨厌了。”
雪兰才知道王品宪先生的儿子居然在这所学校当起了数学老师,这是位少爷吧,怎么大学毕业后,没有留在北平遛鸟走狗、欺男霸女呢?这也太对不起富家少爷的身份了吧。
其实王少爷也不想在这里遭这份罪,人家也想过上遛鸟走狗、欺男霸女的生活,可惜他好不容易来了一趟沪市,都还没见到他相见的那个人呢,怎么可以离开!可是他老爹说,要么就跟着回北平,要么自己留在沪市要饭。
qaq人家有手有脚,才不会要饭呢。
于是很巧合的,他应聘到了一所新筹办的西洋女学当数学老师,而雪兰也正好进了这所新学校。
王程彦少爷其实也算风流倜傥,他继承了母亲苍白的肌肤和父亲高挺的鼻梁,整个人又高又瘦,眼眸漆黑,眉毛英挺,棱角分明。这样一个英俊青年,在满是小姑娘的女校当中,本来应该是极受欢迎的。
可惜,他没事就叫学生上黑板做题,出得题还都他么这么难,做错或不会做时,他马上就用沉痛的口吻叹息。
一教室的女孩子,除了几个脑子比较灵光的,都把最初对他的好感丢进了太平洋,转而战战兢兢地期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