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怨声载道,待朱棣大军逼临郑村坝之时,南军之中正好就冻死人一事发生骚动。
朱棣可是看准了这时机,正趁着敌军未稳之时,派出朵颜三卫直冲南军大营。这刚归降的朵颜三卫,正愁没机会在新东家面前大显身手呢,这一仗便如同打了鸡血般,如豺狼冲入羊群,如秋风扫落叶般连破南军七营,打的南军四处溃散,落花流水。
朱棣亲率大军冲锋陷阵,不顾生死朝敌营中军冲杀而去,李景隆整军出站迎敌,却不想燕军趁其立足未稳,派出奇兵左右夹击,从中午打到傍晚,这仗直打的昏天暗地,燕军斩南军首级数万,李景隆终是抵挡不住,败下阵来。
此刻已日落西山,双方各自收兵,准备明日再战,燕军便在靠近郑村坝三里处安营扎寨,双方都虎视眈眈,只等明日再次血战,一决胜负。
张氏在连日来的颠簸中,已是脸色惨白,气若游丝,咳声不断。这会北地正是寒冷之时,呼啸的寒风时常会将燕军大帐掀起,寒夜漫长,如此环境对于一个男人来说,都是极为艰苦,更何况是位弱女子。
徐妙锦见张氏此刻面色像是要生病,便将自己身上的貂皮大氅脱下,盖到了张氏身上,张氏忙撑着一丝柔弱之力,轻轻摇头道:“姐姐把这大氅给了我,自己却穿的这样单薄,会生病的。”
这貂皮大氅确实是极其御寒的,徐妙锦褪去这大氅之后,本是在寒风中被冻的瑟瑟发抖,但她还是强忍着严寒,欲劝张氏莫要担心,待她刚要开口之时,只觉得双肩一沉,身上已不似刚刚那般寒冷了,她轻轻回过头去,但见燕王将自己身上的裘皮披风,披到了她的肩上。
这一幕刚刚好被掀帘而入的朱权看在眼里,他走上前来,掀起盖在张氏身上的貂皮大氅,朝徐妙锦身上扔去,自己将张氏紧紧抱在怀中取暖。
徐妙锦被他这猝不及防的举动吓的不知所措,来不及躲闪,还好朱棣出手及时,那貂皮大氅并没有砸到她身上,他伸出手抓过被抛在半空中的貂皮大氅,怒斥道:“十七弟,你疯了!”
“哼,你不要在我面前假惺惺的装好人了,你这个情,本王领不起,本王劳请你大驾,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好吗?”朱权全然并未理会四哥说什么,只是冲着徐妙锦冷嘲热讽道。
徐妙锦知道朱权心中恨她,但没想到他已经怨恨自己到这种地步,她夺过朱棣手中的貂皮大氅,只是默默放到了一边,便只身走出营帐。
外面的寒夜漫长,呼啸的西北风吹到脸上如刀割一般,耳朵在一瞬间,便被冻的失去了知觉。
她想把身上那披风还给朱棣,却被他制止。他只是柔声劝慰她道:“我自是在北地行走惯了的人,这点寒风还吹不跨我,倒是你,要是真生病了,我回去怎么向你大姐交代。”
她心中一热,却终是无言而对。
马三保很想拾些柴火来,给燕王生火取暖,可他在帐外转了好几圈,确是一根柴火也没拾到。这会他猛然瞥见白日里清理战场时,拾得的几个破马鞍还能用来烧火取暖,便在燕王的中军大帐中,点起了篝火。
众将士早已是寒冷难耐,此刻见中军大帐中火光熊熊,便都不自觉地靠过来取暖。燕王见状,便索性命人拔了大帐,叫众将士都往火堆前凑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