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始料未及的事,百里陵惊喜之下连连点头:“先生吩咐的事,多少件我都答应。”
“第一,我若是住不惯,即刻就回来,你不准阻拦。”苏漓抬起下巴说道。
百里陵怔了怔,轻轻点了点头:“是。”
“第二,我去你府上做客,可不受你管束,我不愿做的事休要拿来烦我,若是让我替你整顿军务,我立即就走。”
“是,不敢劳烦先生。”百里陵听完这个条件,才算松了口气,凑上去问道,“那……我们今天就出发吧?”
苏漓皱了皱眉:“这麽急做什麽?我那些书……”
“先生的家当我即刻找人来搬!”百里陵怕他反悔似的,急匆匆又往外走,“你先吃饭,我去去就来。”
苏漓捏着木勺看他,有些好笑,自言自语道:“年轻人性子就是急,一上午来来去去的,把门槛都要踩塌了。”
这场仓促的搬迁中,最倒霉的应该是衢州守卫徐朗,他跟百里陵当年同属禁军,少年时就常被揍的够呛,现今又莫名其妙被拉来当马夫,连旬假也没闲着。当然,他虽然满腹不情愿,也是不敢显露出来的。
等到载着苏漓和他那些宝贝书籍的车马来到函州城将军府时,骑马先行的百里陵早就候在门口了,他上前扶苏漓下了车:“先生一路辛苦了,我让人备了热水,要不要先行沐浴?”
苏漓素来好洁,听见这话自然高兴,点头道:“也好,在车里窝了几天,正想舒舒筋骨。”
“先生的屋子就安排在後院左厢房,”百里陵走过轩廊,遥遥一指,“那里有几株红梅开得正艳,打开窗户就能看见。”
苏漓顺着他指的地方望去,果然红梅覆雪,景色极佳,不禁笑道:“看你当年傻愣愣的,现在竟这麽细心了。”
百里陵摸着後颈笑了笑,暗道:我可不是对所有人都这麽细心的。
他们俩一团和气的当儿,徐朗正披了一身薄雪站在门外喝令随从搬卸那些沈重的书籍竹简,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有些阴沈的问:“百里陵是不是不准备出来了?”
府上的张管家陪了声笑:“将军自回来就忙得一团糟,整个府里上下家仆小厮都被叫了出来,教训我们说千万不能慢待这位新来的先生,比接皇上的御驾还谨慎似的。如今好容易接到了,想必一时半会是抽不开身的,徐统领不如进偏厅饮杯水酒,去去寒气,稍候老朽再请将军过去。”
徐朗叹了口气:“算了,劳烦转告你家爷,这次的事不指望他承情,以後少找我的晦气就好。”
略整顿完一些琐事之後,百里陵换了件衣服,终究还是忍不住,取了准备已久的一件礼物,踱到了左厢房。打开房门,隔着屏风就能看见一层薄薄的水汽,屏风後传来苏漓的声音:“不用添热水了。”
他的话带有一些惬意的慵懒,直把百里陵听得心跳都漏了一拍,他咽了口口水,咳嗽道:“苏先生,是我。”
“阿陵麽?”屏风那头传来一些水声,窸窣了片刻之後,苏漓探出半个脸,“这里只有一套单衣,帮我拿件衣服来。”
百里陵略一犹豫,闪身走到了屏风後面,苏漓没有防备,吃惊的退後一步。他一头青丝长而浓密,湿漉漉的搭在身上,衣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