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跟我说个长点的句子嘛？”

    季爻脸色一黑，转过头去，生硬地蹦出两个字，“不、行。”

    池旭原先还只是调笑，见到季爻的态度反而放在心上了。

    “你说一句长点的嘛。”

    “……”

    “说一句嘛。”

    “……”

    “季元元——”池旭拖长了声音。

    “你……”

    “我怎么了？”

    “哼。”季爻面无表情地摇着轮椅到书房去了。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池旭的视线里，她笑得彻底弯不下腰了。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季爻嘴硬的样子这么可爱？

    池旭悄悄打开书房门，看见季爻好好地坐在那里在开电话会议，遥控布置着任务。

    他身体还未完全好转，季秋就跟扔烫手山芋一样把星辉丢回给他管理了，然后自己跑到马尔代夫去旅游了，还在那边用公款买了艘游艇，说是这段时间季爻应该发给她的工资。

    季爻也只得勤勤恳恳地接过这个担子，加上向庭放权，他除了做复健外，基本上都在处理公务。

    他的双腿本就在车祸中受了伤，加上许久没有使用，肌肉已经萎缩，不过医生说如果加强锻炼，还是能够重新站起来的。

    池旭躲在门外看了一会他认真处理公务的样子就暗悄悄躲到阳台上给卫丹婷打了个电话，两个人叽里咕噜聊了大半个小时才挂断，池旭嘴角凝结的坏笑怎么看怎么像是要做坏事的样子。

    给他们做饭的阿姨帮忙做完家务就回去了，只剩下池旭跟季爻两个人在餐桌上吃饭。

    虽然安静，倒也温馨。

    只是池旭吃到半途中忽然眉心一蹙，捂着胸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喘粗气。

    她只喘了几下，就软到在餐桌上。

    “哐当哗啦”，季爻惊愕之下想要站起来，却因为无力的双腿重重地跌坐回轮椅里，剧烈动作间，桌布被他被扯落，上面的碗碟被摔得粉碎。

    池旭的眉头跳了跳，黏糊糊的汤汁溅到她的裤腿上，着实难受。

    季爻奋力摇着轮椅来到她身边，池旭可以清楚地听到他声音里的颤抖，“池……池旭。”

    池旭从那个声音里就能听出季爻的害怕与失措，那种害怕，是失去以后才能懂得的害怕。

    她忽然就觉得胸有点闷，装不下去了，“我没事。”

    她重新坐了起来，小心翼翼地瞥了季爻一眼。

    ……

    季爻的眼睛雾沉沉地看着她，许久才哑声道：“怎……怎么……回事？”

    池旭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趾，有点不好意思抬头，她果断决定卖队友，“丹婷姐叫我这样干的，她说这样子会有惊喜。”

    ……

    季爻沉思了会，大约也猜到是为什么了，他定定地看着池旭，长叹了一口气，才用着重音一字一顿地说话，“以后……不要这么做了。”

    他的语速很慢，非常慢，却让人不能忽视他话里的认真，“我、会、担、心。”

    池旭抬起头，看着季爻那双潋滟的桃花眼，他的眼珠很黑又很清亮，像极了她在拍卖会上看到过的黑曜石。

    池旭看了他很久，整个人的身躯缓缓往前倾，最后在季爻清凉的唇上轻柔地落下一个吻。

    她用世间最甜蜜的声音在季爻的嘴边徐徐吐出三个字，“小结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