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地直起身下了床。
为了不发出动静,他赤足在光滑冰冷的地板上走,来到门口才停下。
他趴在门板上,通过猫眼往外探看,楼道里却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
周围太安静,安静得让人心慌。直觉中的危机感油然而升,警铃大作,沈明非匆忙间换好衣服,穿上鞋子就要离开。
他没有走正门,而是选择从窗户边顺着滑下去。
所幸他住的是二楼,楼层不算太高。
夜色向着远方绵延展开,沈明非双脚一踩到地便发足狂奔。
凛冽的风在耳旁刮过,带起他大衣的衣摆。眼前浓重的迷雾仿佛一望无际,犹如足陷泥潭,他深在其中,无法挣脱。
背后的脚步声如期而至,紧紧尾随着他。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终于沈明非冲到了悬崖边上。
底下是万丈波澜,波涛声声。浓墨的海天连成一线,只剩下巨浪翻滚沓来,好像要将岸边的礁石拍得粉碎。
沈明非停住了脚步,他背对着身后的人,脸上的惊慌消失了,语带轻笑地道:“晏警官,晚上好啊。”
晏柏轩沉着脸,紧了紧手里的枪,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声线冷硬:“沈明非。”
沈明非终于缓缓转过身来,望着他笑:“晏警官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海风在两人之间吹拂,乱了他们的额发。晏柏轩单手从口袋里拿出那块芯片,扔到他面前:“是你的吧。”
沈明非歪头看他:“一块芯片可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已经足够了。”晏柏轩沉声说,似乎隐约有几分痛楚,“本来我一开始从没怀疑过你。”
“可你还是怀疑了。”沈明非脸上还是笑,语气里却没有笑意。
“是你做得太急了。”
他当卧底跟的那桩案子正好结束,又听闻本城凶杀案不绝,便顺势而为继续跟下去。然而从庄祁案开始,他就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妥,私底下进行过调查,但并没有什么收获,直到潘达平自杀后才隐约发现端倪。
“庄祁那个监控视频是你做的手脚对吗?”
沈明非笑说:“晏警官又何必明知故问?”
“然后呢?你故技重施,杀了潘达平,然后在他家里故布疑阵,将视线转向他?”
“你怎么肯定我杀了潘达平?”
晏柏轩说:“你没有动监控,因为用不着。你是顺着阳台过去的,是吗?”
“这只是你的猜测而已。”
“你做得很干净,但离开的时候还是急了,丢了东西。”晏柏轩垂下视线看地上的芯片,“虽然你已经将大部分内容重写了,但你不确定还有没有残留,所以才这么在意吧。”
“其实这块芯片只是鱼饵而已,里面并没有关键的东西。”晏柏轩再次看着他,深吸口气,“为什么杀他们?”
沈明非不屑地嗤笑道:“那就只能怪庄祁不该惦念着别人的东西,而潘达平嘛,不过是只小老鼠而已,还敢威胁我,杀他都嫌脏了我的手。”
他说完,眨眨眼睛:“不好奇我什么时候发现你的身份吗?”
晏柏轩没有说话,他自顾自地道:“就在你怀疑我的时候,我也差不多猜到你了。”
“所以你在主妇案中故意被他们绑架的?车祸也是你一手策划的?”
沈明非摇摇头:“我可没那么大能耐,我只是刚好也猜到和他们做交易的大老板,肯定不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