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血人一般的墨玉,唇边现出冰冷的笑意。
“孟阁主,可以开始了吗?”他一边问,一边打开手中锦盒。
那锦盒很是精致,但盒中之物却让人胆战心惊。那是七八条白色的虫子。虫身极细,每只约半寸长,可以在血管中游走,虫头之上一点红色,像极了血的颜色。
盒子一打开,虫子骤然见到光,都似乎畏惧一般,趴在盒子里一动不动。这虫子天生畏光,所以很难养出,也只有薛谦,能有这等耐心。
孟敬辞和薛谦对视一眼,点点头,薛谦便取出镊子,小心的夹起一只虫子,放到墨玉身上一处绽开的伤口里。
那虫子被夹住时,还不断挣扎抖动,然而当他一接触到血淋淋的伤口,便立刻变得欢快起来,转瞬,便钻入血管中不见了踪影。
虫身消失的一刻,墨玉的身体突然猛的颤抖起来,连脚下的铁球都跟着微微颤动,可见这虫子带来的痛苦,比盐和烙铁更加剧烈。他的神志被强烈的痛楚刺激,眼睛竟半睁开,却是恍恍惚惚,无法集中思绪,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对自己做什么。总归,又是什么新的酷刑。
墨玉不愿去看,总归看不看,他都要承受这痛苦。他闭上眼睛,假装自己还没有清醒。
薛先生手上不停,不多时,那些虫子便都已进入墨玉的身体。虫子在血脉中游走,那痛楚,简直如同将身体生生剁成小块,磨成肉末,疼的疯狂,但墨玉颤抖的幅度,却是越来越小。
逐渐,连颤抖的力气,都没有了。
当蜡烛又换上新的一支时,他终于,连最后一丝颤抖也消失了。薛谦冷笑,他知道,这蛊虫已经进入血脉,用内力,也无法将其逼出来。
孟敬辞这才稍微满意,命令将他关在铁笼子里,放在院子中央受风吹雨打,明天天亮之前再丢进地牢,以免早起的人们看到他一身骇人的伤口,吓破了胆。
这天的雨,下得很大。墨玉被抬出去时,已是深夜,天空却依然是电闪雷鸣,风雨交加,似乎是在控诉,这不公的命运。
他们胡乱把他塞进笼子,不忘给他戴上手铐和脚镣,其实这些早已不重要,因为他连抬起胳膊的力气,都没有了。
笼子不大,墨玉是蜷缩着身体被塞进去的,身体无法伸展,他便只能一直那样蜷缩着,粗糙的铁栏杆摩擦着他的伤口,雨水不断浇在他身上,如同四面八方不断打来的鞭子,毫不间断的抽打着他早已遍布伤痕的身体。
血水和雨水早已混在一起,笼子下面,是一滩淡红色的血洼。
墨玉不能动,但这不代表他不疼,恰恰相反,他只觉身上每寸肌骨,每个关节,甚至每根头发,都疼得让他难以忍受。没有力气挣扎和□□,这痛苦便不遗余力的,侵袭着他本就伤痕累累的灵魂。
还有,便是那铺天盖地滚落而来的,声声惊雷。
雷声犹如巨人咆哮,犹如上古的凶兽嘶吼着,想要毁灭这天地。那声音是如此猛烈而残酷,似乎要震碎墨玉的整个身体和灵魂。身体的颤抖已然细微到不易察觉,一颗心却仿佛被这雷声寸寸撕裂,碎裂成片,再也拼凑不起来。
心中恐惧已极,干涩的喉咙,却是发不出丝毫声音。
娘,带我走,墨玉,再也受不了了……
墨玉虽然醒着,思绪却因为这剧痛,难以连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