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衣服,他站在门口迟迟不愿意走。
木崊踮起脚尖,最后一下手向上滑动,帮他系好领带。
她顺势拉着领带往下拽,强迫他弯腰,红唇送上一个分别吻。
两人分开的时候,陈白岐定定望着她,“要不你和我一起去上班?”
木崊看出他眸底的担忧,摇了摇头,“当你的小尾巴多无聊,再说了,经纪人说等会要找我见面谈谈,得看看怎么处理。”
陈白岐“嗯”了一声,摸摸她的头发,“你有事情记得打电话给我。”
木崊眼睛里氤氲出笑意,她点点头,朝他俏皮地眨了下眼睛,“我知道啦,你想我的话,也可以打电话给我。”
陈白岐像是被她这话逗笑一样,他摇了摇头,“那这样就有点不现实了。”
木崊眉心动了一下,有些不解。
陈白岐轻笑一声,低头亲了下她的额头,顺势侧身贴到她的耳边,“那样的话,每时每刻我都得给你打电话了。”
他话说完,又狠狠趴在她脖子那里吸了一口,这才不舍地出门。
留下木崊一个人站在玄关处回味他刚才的话。
“想我的话记得给我打电话。”
“这样不现实,因为我要一直给你打电话了。”
这个问答被她含在唇间,含糊地滚上好几遍。
而后轻轻拍了好几下她自己的脸,企图把红晕给驱赶走。
哎呀,突然就把刚才的烦恼全部抛掉了。
离见经纪人的时间还早,陈白岐走后,木崊自己窝在阳台的沙发上躺了一会儿。
她手上没拿手机,给自己沏了一杯热茶,静静地望着远处天空上的白云。
今天是难得一见的晴空万里,云卷云舒,变化得也很快。
木崊发了好一会儿呆,才反应过来她自己是很长时间都没有静下来过了。
在没有遇到陈白岐之前,她一直奔波于生计,想给自己换更好的生活环境,想一直待在那个可以带给人欢笑的舞台上。
不论现实给予她多么重的一拳。
遇到陈白岐之后,上帝的恩宠好像也向她袭来。
只不过经历也更坎坷,这些宠爱背后携带的副作用也不小,比如碰到那些不怎么纯粹的人。
可正是因为这些人,让她敢于直面内心深处最渴求的东西,比如和陈白岐在一起的那晚,喊出的“要改变中国喜剧”。
那些在旁人听起来不可思议甚至会笑掉大牙的东西,她终于有冲破心中的羞耻给呐喊出来。
有些思想它只是暂存在你的脑海里。
它是有生命力的,它的生命属于它自己。
就像一根戈壁峭崖上的小草,哪怕上帝给予它的只是坚不可摧的石块,它也会攒着一口气,冲破阻挡,释放它自己的价值。
这些是没有办法阻挡的。
木崊把手掌摊开,低头看了一眼她手上的纹路,细碎而又杂乱。
活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比她手纹还乱的人。
小时候她见街头的算命先生从来都是躲着走。
文瑶之前非要拉着她去算一卦,即便那时候她很小,可也模模糊糊地有了自己的想法。
她推着就跑开了。
那时,风呼呼贴着她的脸颊生硬地刮过去,她说她不信命,是因为她害怕她是“独一无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