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儿沉思,沈凝坐在一旁也不打扰他。
片刻后,吴瓒终于开口,“好。”他决定相信她。
“那就说定了,后日皇上就会暴毙,届时你便可顺理成章地登基。”
果然是要弑君。无所谓,自己对他根本没有父子之情,他那么多儿子,何曾正视过自己一眼?何曾关心过他的境况?也就现在老了,发现身边人都不是真心待他的,自己用命才换来他的重视。
“好。我登基后第一件事就是为李翊平反。”
他挺欣赏李翊的,他觉得他们两个是一类人。
若是李翊这次没有死在战场上,李翊一定会是他的左膀右臂,说不定还能做个知心之交。真是有些可惜。
“我还需要你帮我一件事,帮我的人入宫。”
碧血阁的人想杀进皇宫也不是不可以,但既然有更省力的办法,又何必拿命去拼呢?
隽隆三十年十月五日,皇上驾崩。
据传是皇上身边的一个亲信是北国奸细,趁其不备将他刺杀了。
吴戡的皇上生涯就这样无疾而终了。
十月三十日,吴瓒登基,改年号为兴疆。
并没有大赦天下,而是下令重查十年来的大案。
第一件事便是平反了李翊叛国通敌的罪名,昭告天下李翊勇战北国守护南岭国却遭奸人所害的实情,追封李翊忠勇侯谥号,通缉真正的叛国贼马武。
而这一查下来,这十年来的冤案错案不少,朝廷官员也遭遇大患血,那些陷害忠良的贪官小人入狱,真正忠心的贤臣从监狱放出来重回朝堂,那些只会阿谀奉承偷奸耍滑的自然是丢了官。
他可不是年迈昏聩的吴戡,忠言逆耳利于行的道理他现在还是拎得清的。
兴疆六年,这个冬天的雪下得有些大,整个世界仿佛都被雪覆盖了,白茫茫的一片。
沈凝站在道观的大殿门口,伸手想要接住雪。
雪花落在她的手心,立马被手心的温度融化成了水。
已经六年了,要是他在该有多好,沈凝扬唇笑了笑。
快了吧,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今年一定可以给他报仇了!沈凝脸色骤冷。
雪在南岭国本就是吉兆。
瑞雪兆丰年,庄稼地被大雪包裹得严严实实,百姓们都沉浸在来年大丰收的喜悦之中。
然后他们又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北国爆发了瘟疫,死伤无数。
一时之间,南岭国举国上下热闹欢庆似逢年过节一般。
沈凝在道观的大殿里,跪在太上老君的像面前,虔诚地口中念着什么。
“六年了,也不知道你烦我了没有,但你一定听见我的祈愿了,我不愿别的,只愿来生还能跟李翊相爱相伴。我走了。”
东风已经吹起来了,她要启程了。
沈凝回房,穿上了战袍,披上盔甲,带上面具。
“哥,这次你就别去了。记得照顾好爹娘。”她也不知道自己回不回得来。
这六年来,她并不是一直蜷缩在道观,经常戴着面具去军营里练兵,和将士们一起切磋,推演,模拟打仗。
可以说她出现的时间虽比沈劭鸿少了很多,但在军中的威望并不比他低。
而她在道观待着的时候,除了祈愿便是练武,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苦读兵书,钻研兵法,不停地琢磨什么样的战术才能有更大的胜算让北国败战亡国。
现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