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伸出一只中指。
“喔呦,对不起,搞错了。”她把中指收回,伸出小拇指,“我觉得现在自己像个小孩,回到了玩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那个年纪。”
“什么,我小时候从不玩那个。”乙回忆起朦胧的童年时代,嘴里似乎有点甜甜的。开始以为是记忆唤醒了糖丸的味道,过了会儿方知是因为牙齿松动,“我小时候啊,玩跳房子。”
“我估计还有四分半钟。”甲不知道凭什么判断出这么精确的死亡时间,“四分钟,想想,再说点什么好呢。唉,时间太短了。以前我经常说如果得了绝症,就要天天胡吃海塞,这下可好,砰地一撞,没机会了。”
“司机已经死了。”乙幸灾乐祸地说,“我看到他脑子流出来了,真的。叫他害惨我们这么多人。”
放眼望去,是破碎的车部件和伤员,玻璃一蓬蓬弹在地上。黯淡的腥味飘在异国公路上空,远远地,传来救护车鸣声。乙靠近甲,发现她停止了呼吸。没有心跳的世界是最安静的,当然令人倍感凄凉。接着乙趴在甲胸膛上等了一会儿,救援人员赶到了,小心翼翼她从那具尚带余温的身躯上扶起来,说着听不懂的外语,沉重而生冷。乙临去前最后看了一眼甲僵硬掉的小指,用字正腔圆的中文小声道,她死了。
多希望今天是个明媚的晴天啊。
(完)
第22章追寻封面上的女孩
我填好草表后被爸妈骂了,他们说考这么个普高还不如不考。在他们的鼓励下,我改变主意,在志愿表上沉重地写了那个全市第四的高级中学名称。好,这下是死了。几天后在外地读书的表姐给我打电话,“喂,我高考最后一门结束你来接我吧。”转载自魔指
“这得问我爸妈。姐,我也要中考了啊。”我往厨房方向望了一眼,“时间不够用。”
“人家很想见你嘛。九号,我爸开车来接我,你一起来嘛。”
“好吧。”
“记得给我带吃的。”
所以六月九号我带了几块巧克力和芝士面包去接高考生。车子在国道上奔驰,我暂时摆脱了复习题。看见路边的水田里白花花的可乐瓶,我就知道诸暨到了。这地方以前可出过西施啊。
“几点出来?”
“五点。”
在四点半到五点之间的半小时里,我一直和表姐她爸在附近逛悠逛悠。我们都很喜欢校门不远处一间看起来跟杂货铺一样的书店,里面有过期杂志和小人书。我在翻腾故事会的时候找到一本特别没品位的杂志,封面女孩倒是异乎寻常地漂亮。所以我有点想买下来。可惜书刚捏在手里,表姐她爸就指着杂志封面上的标题问我,
“怎么看这种书?”
我只好把杂志放下,塞回书堆里,解释说随手抽了一本。后来去学校里接表姐,我们帮她扔掉了一半教参啊试卷啊,剩下的还是装了半麻袋。回去路上再经过珍珠塘,开始下小雨,我看着车窗上晃来晃去的雨刷睡着了。梦见考场里的课桌都是三角形而椅子是三条腿的。
第二天,我被班主任用书砸脑袋了。他没收了我抽屉里的故事会,还没承诺考完一定还给我。像我这么内向的人,毕业后又不敢去向他要。所以我差不多失去了那几本书,惟一值得庆幸的是,故事会封面上没有美丽的女孩。我的额头抵在木头桌面上,汗水渗进数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