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
他愣住,蓦然撞进了对方漆黑不见底的瞳仁中。
那里有一个澄澈、辽阔的世界,清晰地倒映着他的影子,将他困溺其中。
他有一瞬间说不出话来。
这个本应身处异地出差的人,此刻风尘仆仆地出现在眼前,头发被风吹成了鸟窝,乱糟糟的,额头脖子挂满了汗水,狼狈地粘住细碎的发,嘴唇干燥,脸色苍白而难看,实在称不上帅气。
与平日风流浪荡的梁家公子相比,差太远了,一点也不帅气。
“……我没事,轻微擦伤而已,另外几个车主伤得比较重。”
嗓音低哑、沉缓,像在忍耐着什么。
梁慎闻言怔愣地看着他,一时半会消化不过来,片刻后,方才脱力地在床边坐下,两只手紧紧握起他的手抵在眉心,咬牙切齿地恨声骂道:
“妈的,你吓死我了……操你妈的季竞玺,你吓死我了……”
精神高度紧张下微微颤抖的手指,真实反映了内心的惶恐和怯懦,有些事情无可掩藏,这时他已经懒得思考狗屁自尊心的问题了。
闹了乌龙也好,自取其辱也罢,丢一下脸而已,又不是没丢过,丢着丢着也就习惯了。
与他的平安无事相比,这点又算得了什么。
季竞玺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的人,耳边听见了自己猖獗的心跳声。
砰砰砰地真义重;明明一开始只是个游戏,为什么叫人不知不觉地上瘾,一步步地沉沦。
等意识到时,任凭周围人来人往,视线已经无法从这个人身上移开。
梁慎没听清他的话,抬起头来:
“什么……唔!”
话未说完就被人扣住后脑勺向下压去,微启的嘴唇被用力含住吸吮,舌头直闯而入,卷起他舌尖与之交缠,五根手指牢牢按着头部不让他逃脱,一个透着浓浓占有欲的深吻。
“唔呜……嗯……”
梁慎满脸通红,快要缺氧了,好不容易退开了些许:“季竞玺你——”
又被吻住了。
整个人被吻得昏昏沉沉,耳边依稀听见有人经过门口发出短促的惊呼声,他也无暇顾及了。
最后他无力地伏在他肩膀,气喘吁吁地质问:“你发什么疯!突然吻我……!”
“……看不出来吗。”对方偏过头,炙热的唇轻轻磨蹭他的耳朵,极近的距离下,低沉的话语犹如在深海爆开的鱼雷:“我爱上你了。”
梁慎心里狠狠一颤,震惊地抬头看向他的眼睛。
“你……你开玩笑吧?”
“我从不开这种玩笑。”
季竞玺伸手将他重新揽回怀里,目光深邃坚定。
梁慎看出了他眼神里的认真,一瞬间心跳如擂鼓。
爱上他?季竞玺说爱上他?
“梁慎,我想和你在一起。”有人抚摸他的脸,依次吻向他的眼睑、鼻尖、嘴角……“不是炮友,不是逢场作戏,而是共同生活,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