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和苏乐絮絮叨叨说着话,顾溪冬不时打岔两句。
一会问他你好不好,苏乐哑着嗓子说好啊好啊,一会说老板没欺负你吧,苏乐说没啊没啊,一会说嗓子怎么哑了,苏乐说是吗是吗,几个人热热闹闹高高兴兴的。
苏乐一直以来对不挟恩图报的顾姨十分敬重。
苏珍生了桃桃后身体差的要命,没多久就走了。
亲戚们上门讨要房子,说苏珍生了别人家孩子属于寡妇再嫁,因此他们住了十几年的房子并不是他们兄弟的,带了好大一帮人过来要把他们撵出去。
丝毫不管自己说法站不站得住脚,不讲究逻辑,摆明来抢房子。
那时候桃桃才几个月,苏乐没想到平时叫一声叔伯的人做事这么绝,桃桃不是他爹亲生的,可他苏乐是啊!
苏珍病着这些人一个都没来探望,苏珍还开解他,人家来是情谊,不来亦当然,不求雪中送炭,起码他们没来找事啊,对不对儿子?
——感情都等着他妈死呢!
一想到苏珍病中这些人冷漠甚至是喜笑颜开的聚在一起商讨人死后如何切割他家房子,苏乐就难受得喘不上气。
怎么能盼着她死呢?
人怎么能这么坏呢?
那些他们找来的流子吆五喝六流里流气的,左邻右里怕惹祸上身纷纷表态不掺和别人家务事。
那天晚上,苏乐把弟弟哄睡了放在房间里盖上被子,怕那些人趁夜突袭蹑手蹑脚握着菜刀走到门后坐了一夜。
那是苏乐最无助最坚强的一晚。
一个回本,两个血赚,他铁了心要让这帮王八蛋付出代价。
没想到第二天轮菜刀撵人的另有其人。
送丈夫出海的顾姨听到消息中途赶回来。
她家祖传杀猪匠,虽传男不传女,两把菜刀刀光雪亮,舞得赫赫生风,奉送打小锻炼出来的那张嘴,撵得那帮人哭爹喊娘。
苏乐在楼上抱着弟弟,隔着窗户顾钱花女士的声音嚣张的传遍整条街:“苏珍死了,我还在!我看你们脑子里装的都是屎,这种东西也敢伸手?一套房子,两条人命,哪个轻哪个重?真是恶心妈妈抱着恶心哭恶心到家了!话放在这儿,我娘家人已经在路上了,不怕死就来!”
顾钱花的娘家人,那是极其彪悍的一窝疯。
早年间村子还未纳入开发区,几个村之间抢水源争地,青壮械斗,带头的就是顾家,城市居民很难想象繁华的超级城市周边还有这种事,近年偃旗息鼓,依然威名赫赫。那帮子肌肉男要么转行当了健身教练,要么合伙开起了安保公司。
他们才几斤几两,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无怪那些人惊慌失措得跟小鸡一般。
急急的来,急急的去。
没记错的话,苏珍在世时还同顾姨吵过架,苏珍总嫌楼上太吵了。
可惜当时没有看出来顾钱花女士高洁的灵魂。
顾姨脾气泼辣,偏偏吃软不吃硬,苏乐一会儿功夫哄得顾姨眉开眼笑,连连掐着儿子的胳膊:“你看看苏乐,你个臭小子天天怄老娘,什么时候像苏乐这么省心……”
顾溪冬手忙脚乱地躲闪老娘的掐功。
严毓双彻底被无视,他毫无芥蒂,没有落差,耸耸肩拿出手机第n次刷新微博,最新一条微博日期还是停留在上个月。
【霜花今天说爱我了么:小哥哥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