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摩擦声让廖茗茗特别不舒服,尤其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陈旧的味道伴随着空气涌出,能把人的眼泪生呛出来。
“记住你的身份,你妈要是知道你跟混混似的和人打架该有多伤心,在这跪一晚好好反思一下,公司公关方面会用你的微博号道歉,iky最近也不会给你接通告,手头的事情收尾就专心训练吧。”
说完,被没收手机推进房间里的廖茗茗就听到身后的房门被关上,接着是房门落锁的声音。
没了走廊里的灯光,一时间,屋子回归昏暗与静谧。
“讨厌……”
廖茗茗站在门口许久,扁着嘴,眼泪啪啦啪啦往下掉,擦一下又冒出来,跟没个尽头似的,恼得她使劲用胳膊抹了一下,然而依旧不管用,除了被擦的红肿的皮肤就剩哭到酸胀的眼睛了。
就这么在门口跟自己犟了许久,廖茗茗终于认命叹了口气,打开灯开关,白色的刺眼灯光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肉眼可见的细小尘埃似乎也染上了空气里的陈旧气息,慢慢悠悠地飘荡,没根儿一般飘哪儿落哪儿,落满了窗户下的书桌,也落满了角落里堆满了杂物的瑜伽垫。
时光似乎被拉到从前,回到妈妈还在世的时候,那时候,妈妈为她操碎了心。
房间里的东西都是从以前的家里搬过来的,练习本上一张张冰滑的滑行轨迹,上面都有多多少少的圈点,那是廖茗茗滑节目时妈妈给她做的指导批注,从不懂滑冰到近乎内行的转变,母爱都一行一划地反应在本子上了,而那时候鲜明的黑色笔迹,现在却已被时光磨淡。
翻了翻桌上摞的那几个本子,廖茗茗摆好放回原位,走到瑜伽垫前,上面堆了一些有的没的,都是妈妈为了帮她训练时能舒适一点而想出来的一些蹊里跷怪的东西,什么绑在手上的擦汗巾,防摔又防寒的一些防护用品。
每一样都缝有一个大脸猫的图案,她小时候的最爱,现在的心头爱,看到它就觉得有安全感。
廖茗茗蹲下,一件一件把瑜伽垫上的东西抖落灰尘重新叠起来,想起当时她还可嫌弃来着,觉得会被队友们笑话,不让妈妈做,现在妈妈早已不在,却恨不得全挂到身上去,然而悲哀地发现这些东西都小了,不合身了,再也用不了了……
失去妈妈时的悲恸再次被重温,廖茗茗把自己挤在瑜伽垫的小小一角,环着胳膊,把头埋在膝盖里哭到颤抖,那是一种无声的哭泣,仅余嗓间的压抑像是勒住人的咽喉喘不上气。
在廖茗茗所背靠的墙壁另一面,是通往楼梯口的转角,陆芹打开了楼梯口的窗户,手搭在窗沿上看着外面抽烟,沾了红色唇印的烟蒂已经铺了小半个烟灰缸,吹进来的微风带着飘渺的薄烟呛了人满脸,其中时不时夹杂了些旁边传来的细小抽噎声。
听着就让人心疼,但心疼也不能心软。
“人呐,总是这样,好了伤疤就忘了疼,只有撕开了才会想起初衷,妹妹啊,你这闺女可着实让我头疼。”
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别人听,陆芹把嘴里只抽了一半的烟按进烟灰缸里,嘴角露出一抹无奈的嘲讽:“你怎么不说了,我更让你头疼,这么抽烟可找不着对象,所以我活了大半辈子还真就没找着对象,也没人在我耳边啰嗦了。”
安静的空气里,没有任何回音,陆芹把嘴里余存的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