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层蜡的纤细竹筒,倒出卷在里面的薄绢呈给匆忙凑至窗前的南尽玄。
飞快地蹙眉浏览了一遍,南尽玄反身走至烛火前,“琥珀,阡城,”他抬手将绢布凑到跳跃的烛火之上,拧眉看着火焰忽地一下吞噬了素白的绢布低声吩咐,“三皇子那里已经准备就绪,通知大家按计划行事!”
“是!”琥珀和阡城俯首抱拳,恭敬不失铿锵。
“记住,”南尽玄扔掉燃为灰烬的绢布冷峻地盯着他二人,“我们唯有趁四更换防的空隙从东南角的屋顶潜入,前后只有半柱香时间,离去也唯有东南角屋顶这一条路。此去……”
暗紫瞳眸骤然紧缩,南尽玄眼中风起云涌,“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属下明白!”
天牢设在永安城西北角,与执行斩首的刑场只有一街之隔,倒是方便了衙役行刑。
这里素来便是关押朝廷死囚的地方,从牢狱到刑场的距离如果太远,万一路上出个岔子让死囚趁机逃脱了,他们这些狱吏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可即便如此,劫法场之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但毕竟法场戒备森严,建朝至今屈指可数的几次劫法场之事皆以失败告终。
南尽玄原本打的便是劫法场的主意!
只是后来听说三皇子盛逸凌白日间因为得了皇上之令彻查林仑的死因,而将天牢查了个底朝天,南尽玄便又忽然改了主意,令暗卫悄然给盛逸凌递去了消息。
盛逸凌在南疆多年,对于永安的这些人和事,其实并无感情。
骆家小女骆云依在永安的名头虽响,却不及在南疆陪伴他十几载,临别将从不离身的小巧弯刀赠予他的南尽薇来的熟悉与亲切。
对于骆云依,盛逸凌原本并未留意,只是因为林仑之死与骆家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故而格外留心了下骆云依和骆崇正分别被关在哪个牢房,周边警戒如何等细节而已。
利益从来都是结成联盟的主要原因。对盛逸凌这个无权无势,对永安既不熟悉又无感情的边缘皇子而言,在权贵中混迹了十三载,从来冷眼旁观永安朝政的南尽玄——便是他了解永安局势的最佳人选。
再看得远些,待南尽玄回到南疆后,若是有朝一日真能如他们两人所愿坐上南疆王的宝座,那么——南疆便是他盛逸凌手中的一张王牌!
有了这张王牌,不论是夺嫡之争还是在这永安城中自保,盛逸凌便算是有了绝佳的实力和绝好的扶持!
而一旦盛逸凌某天争得了皇位,以南尽玄的为人,也势必会在日后要求他回敬南疆一大把好处!
可如若是他们谁都没能如愿坐上想坐的那个位置么……其实再坏的情景,怕是也坏不过现如今吧!
与其说他们两人是英雄惜英雄,呵呵,盛逸凌坏坏地一笑,想:倒不如说他们都是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非要将彼此利用得干净彻底的小人!
就眼下看来,南尽玄对于盛逸凌的这番心思倒也看得明白,故而现下有什么用得到他盛逸凌的地方,南尽玄那是丝毫不客气用得大大方方理所当然。
白日间仓促地与那传说中极有灵气的骆家小女错身而过,因为她低着头,盛逸凌倒是没瞧清长相如何,只感觉女子身形娇俏,气质清雅。
若不是此前听说她区区一届柔弱女子为了救父竟然敢于敲响太平鼓,单凭宏明殿外的那一晃眼,盛逸凌还真想不出这女子有何可圈可点之处能得南疆世子南尽玄的青睐。
而对于林仑之死,盛逸凌也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