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直说为好。”相较紫苏的紧张,骆云清倒显得从容许多。他伸出一指毫不客气地挑开南尽玄搭在紫苏肩上的折扇,扶起紫苏站至自己身后,语气照旧一丝温度也无。
“我?我没什么话要说呀!我是出来避嫌的!”南尽玄对着骆云清不正经地挑了挑眉,一副“你懂的”表情。
“万一明个皇上看见林贵妃头上的肿包追问起来,万一林贵妃不经问说漏了嘴,万一她说漏了嘴被皇上知道了她私自出了宫,万一皇上再顺藤摸瓜地查下来,万一再查到本世子头上……到那时,本世子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吗?!”
一口气说了那么多万一,就像屁~股后边被狗追着似地,南尽玄停都没停一下。终于把想说的都说完,他这才狠狠换了口气。
“本世子可把名节看得重着呢!”装模作样地以扇抵额,南尽玄摆出一副不堪其烦的样子,“要是个寻常美丽的姑娘家……好比紫苏姑娘这般清丽可人的……”他斜睨着躲在骆云清身后的紫苏眉毛跳了两跳道,“本世子这清亮高洁的名誉,为了保全了姑娘家的名声,舍了也就舍了!可她偏偏是……哎!”南尽玄低头抚额,一副痛心不已的表情,“唉?诶~你们怎么就走了呢?……这是准备去哪啊?……”
一星冰凉募地落于鼻尖,簌攸一下,凉意直沁心肺。南尽玄抬手摸了一把,指尖唯余一点湿意。
“下雪了?”望着空阔的天幕他自言自语,转眼瞧见骆云清和紫苏已在几丈开外,又急急地追了上去。
“这不是下雪了么,”南尽玄指着黑沉沉的天幕问前面快步而去的两人,“你们这是去哪儿啊?要不……咱们一道找个地儿烹茶赏雪,如何?!”
“我可不敢跟玄世子一道!咳咳…”
骆云清停下脚步抬眸望了望黯哑的夜空,星星点点的雪花仿若一个个安静的幽灵从杳茫的苍穹无声飘落下来。
若是今夜没有接连碰到这一桩桩意外,这会儿他该正在“夜”的窗棂下悠然地赏着落雪煮酒烹茶吧。
其实所有的意外都曾有过端倪,只是过去的他太自负。
林贵妃那一套魅惑皇上的套路,他还不熟悉吗?!
可他偏就一点儿都没往紫苏身上想。
天真的他以为西蜀夜家在永安广布人脉,掘地三尺地找他,真的是因为老掌门快不行了,而他,又是老掌门独生女儿留下的唯一血脉。
所以,夜家找上他,便显得那般顺理成章。
如今想来,父亲从未告诉过他母亲的真实身份乃是夜家掌门千金,怕的就是跟夜家再扯出任何牵连吧!
毕竟父亲乃赝朝内阁首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西蜀,看似表面臣服,实则从不曾在心底承认自己从属于赝朝的地位。
呵呵,敌对的家族,含恨离开父亲的母亲,愧对母亲的父亲……
生为长子,却从不曾比妹妹更入得了父亲的眼;以为被外公想念,到头来才知道自己不过是外公争权夺利的棋子……他骆云清高贵的出身,竟然是这般可笑!
“骆某的出身和名声都不见得好,当下又染了风寒,咳咳,玄世子还是离骆某远一些比较好。”对着落雪的天空发了一阵呆,回神后骆云清故作谦虚地朝南尽玄施了一礼,“若是因为跟骆某在一起而凭白坏了世子的好名声——不值!”
“哎!~别呀!”南尽玄眼看骆云清又抬步要走,忙厚脸皮地追了上去,“真的不一道去玩呀?!”
骆云清停步回眸,眼神由方才的冷淡渐渐变作了寒凉。南尽玄这才悻悻地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