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道:“你这样要教坏小孩子的。”
英子插嘴:“教坏我什么?”
白昱杭笑道:“不知道是谁凑过来的,谁凑过来谁是小狗。”
英子更糊涂:“凑过来干什么?”
两个大人都哈哈大笑。隔壁院落的栀子花在初夏的黄昏时候,被暑气蒸出让人迷醉的香甜味道。白昱杭这十几年来,从未如此心境平和充实过。
晚间在床上,他卧在唐清知身边,也是这样诉说。
“阿唐,现在想想,我这些年从没有这样快活过。世人都说人间最快活之事莫过于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可对我来说这两样,都不如跟你在一起的时候。”
黑暗中唐清知的眸子温柔得像凝着小小的星光。
白昱杭用手指轻轻顺着他的眉尖画下来,几乎是用气声问:“怎么了?听了我这话还是不高兴的样子?”
唐清知微蹙的眉头这才松开,他张口含住白昱杭的手指,一把抱紧身边人,含糊道:“少爷……再给我一次。”
白昱杭被他弄得也是情动,但已经折腾了半夜,他困乏不已。
“别……刚刚都要被你拆散了。再来就真要死了。”
唐清知便停了动作,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少爷的后背,像是在爱抚一只温顺的大猫。
白昱杭被他摸得舒服,微阖着眼睛,鼻音都重了些,听上去像撒娇一般:“再说了,日子还长着呢,别急吼吼的,跟过了今天没明天似的。”
“也许过了今年就没了明年了。”
“什么?”
唐清知低声说:“少爷上次说的,说不定很快就能回京了,有老爷在京中打点,也许就是这一两年的事情。”
白昱杭恍然大悟,他之前跟唐清知撒了谎。现在想想这个谎还真撒得无聊。唐清知才不是因为他地位改变就改变态度的人。想到这里,白昱杭便想向唐清知解释一番,但他忽然心里一动,问道:“若我回了京,你也可以跟着一道去,把英子也带上。何必要说那种话。”
唐清知摇摇头,不说话。
白昱杭虽有些恼,但他明白若他真回了京,复了官职,就算把唐清知带到身边,也肯定不如现在悠闲自在。更不要京中的人际又比扬州复杂数倍。
如此想着,白昱杭道:“或者,你可以求我别走。我就不去做那劳心劳神的官。”
唐清知仍是摇头。
白昱杭冷哼一身,翻身背对着他,连话也不想说了。
唐清知从后面环抱住他,下巴搁在他的肩上。白昱杭挣了两下,挣不脱,回头就在唐清知肩上咬了一口,骂道:“滚!”
“少爷!”唐清知终于被逼出话来了。
“少爷……跟我不一样。少爷有抱负,又能干,是……做大事的人,是能在史上留名的人。”他说得有些磕绊,但意思也算得说得清楚了——若白昱杭再被启用,两人只能分开。
白昱杭忽然觉得萧索和异常的孤独,他低声问:“唐清知,你为什么每次都能放得这么干脆?”
两人一夜无言。一大清早唐清知就出门了,两只眼睛都血红的,显然也是没睡好。白昱杭起来之后,带着英子去书院,他心情不好,坐在船上只茫然地看着远处。
其实仔细想想,是他先骗了唐清知。唐清知若知道他恐怕这一辈子都仕途无望,肯定会许诺一生一世。
可白昱杭再一想,还是觉得气不平。若他真能再回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