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没有说笑的意思,他看向白面车夫和红腰:“我们往北边再继续走走。”
红腰跟白面车夫都已经习惯了,他们都是孑然一身,上了马车就能跟着九王随处随走。剩下那些魏军面面相觑,为什么大晚上不先休息,却还要赶路。
九王没有迟疑,二话没有说就朝旁边听着的马车过去,白面车夫已经拉过了马缰绳,红腰也紧赶慢赶上了马车。
那群魏军好像还有人想说什么,忽然间刚才那个魏军站起来,几步来到了马车边,有些急切地扒着马车边缘说道:“九王殿下、您,您带上我吧?”
九王掀开车帘看着他,那人脸上有不安,但低声说道:“我可以为王爷指出确切方向。”
九王眸光幽深,“你不怕跟着我,只能死的更快?”
那士兵眼里又燃起火光:“死得其所,也好过在这里。”暗无天日,混吃等死的日子。
九王慢慢一笑:“马车里坐不下了,你愿意跟着,就随车夫在外面。”
那士兵已经大喜过望,立刻叩了头,就跑到白面车夫跟前。白面车夫眼神都没有撒一下,直接挥舞缰绳启动了马车。
九王到哪里,战火就跟到哪里,满目疮痍的雁北关,还没来得及恢复,就又要面临被晋国的铁骑践踏的地步。
可此时此刻都顾不了这些,那个魏军不知在白面车夫耳旁说什么,白面车夫似认准方向,开始拼命赶路。
天上的满月这时呈现了不同的颜色,红腰细看,竟有点泛红。
“红月照殿,山河万里。”九王这时说道,“雁北关特殊的地形会造成一种错觉,天上的月光照在这种地形之上,经过风沙反射,我们看见的月亮就是红色的。”
红腰惊了惊,再去仔细看,果然月亮周围的天色,也显得比平常要暗许多。
九王看了一眼月亮:“红色越深,说明我们越接近地脉所在了。”
红腰此时终于忍不住问道:“王爷,所谓龙脉,真的能改换乾坤?”
乾坤又岂是那么轻易变换的,真要存在一个龙脉就能逆转天地的事,那这么多血流成河,战火绵延,都成了什么。
只是芸芸众生的一个笑话吗?
九王没有言语,倒是看了红腰一眼,神情捉摸不透的含笑,但红腰觉得不算什么好的笑。
而且龙脉到底是个什么,御天行自负那么久,被一个龙脉的传言就坑在雁北关,他之前连所谓代表帝者权势的玉玺都不想要,却会如此在意一个莫须有的龙脉。
在红腰心中,这就是莫须有。
更重要的是九王都在找这个,九王的讳莫如深就好像在默认,他掌间把玩着那个玉玺,好像那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东西。
那个魏军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却不敢叫唤出来,只能拼命缩着头。
相反白面车夫还在挥舞扬鞭,就像是夜空中一匹孤狼勇士。
红腰说道:“王爷,就算找到龙脉,又能够做什么。”
龙脉不是什么可以活动的东西,只是因为地势形成,既然这样九王就不可能拿它来做什么,红腰的想象力的确只能到此为止。